露出一截在黑夜裡着實醒目的白皙皮膚。
方旬眉頭微微一挑,眼神暗下來,“你裡面沒穿衣服?”
林光逐點頭:“襯衫濕了,明天曬。”
方旬避嫌般移開視線,腦子嗡嗡得更狠。
白天林光逐離開之後,他的情況沒有半點兒好轉,反而變得更加嚴重。總感覺很不舒服,可是具體哪兒不舒服又說不上來,尾鱗還特别癢,最後隻能歸結為受了重傷,傷口正在愈合。
現在林光逐重新站在了他的面前,這種莫名其妙的不舒服感倒是緩解了不少。
“你感覺好點兒了嗎?”林光逐問。
方旬皺眉,有些洩氣:“沒有,特難受。”
林光逐也沒辦法,歎了口氣說:“那你好好養傷,多喝熱水。我先回去睡覺了。”
方旬:“……”
方旬:“你等等。”
林光逐轉身看他,道:“還有事嗎?”
方旬沉默片刻。
“之前你說的互幫互助,還作數嗎?”
林光逐愣幾秒,笑了。
方旬看見他臉上的笑,隻覺得海風都輕緩了下來,撇過臉悶聲說:“我反悔了,互幫互助就互幫互助,虧誰都不能虧到自己。今天一整天都太難受了,肯定是魚尾傷口惡化導緻,你要是今晚上沒事兒做,幫我上一下藥吧。”
林光逐逗他,“我萬一有事兒呢?”
方旬猛地轉回臉,惡聲惡氣:“你晚上除了睡大覺還能有什麼事兒!”
林光逐笑得溫柔,繼續逗他。
“好吧,我幫你上藥。可是既然是互幫互助,你現在動彈不得又能幫我什麼?”
方旬:“……”
這話好像是他之前對林光逐說過的,回旋镖繞了塔斯曼海一周,又打到了他的魚膝蓋上。
方旬也想不到自己這種情況能做什麼,魚腦筋飛速轉到冒煙,最後憋出一句:“……我會用打火石。”
“成交。”林光逐向他走來。
方旬傻了,沒想到這麼簡單,“這都行?”
林光逐說:“你不會用打火石我也幫你,畢竟你受傷是因為救我。”說着擡起方旬的手臂,往自己的肩頭搭。
“!!!”皮膚接觸的那一瞬間仿佛有電流竄過。
方旬指尖掠過林光逐後脖頸時,渾身都顫栗,尾鱗癢到痛。
“你幹什麼?!”他面紅耳赤擡起手臂避讓,大喊。
林光逐茫然道:“把你帶回我的住所啊。那邊半邊是海水半邊是岩石,好給你上藥。不然現在黑燈瞎火的,我在海裡怎麼給你上藥。”
道理是這個道理。
但是……
但是!
方旬也說不上來自己現在是個什麼滋味,隻感覺哪兒哪兒都不太對勁,林光逐不在的時候不舒服,林光逐在的時候好了點兒,林光逐碰他的時候卻更不舒服了!
而且還是完全不一樣的不舒服。
他活到這麼大,從來沒有過這樣異樣的經曆,舔了舔幹澀的唇說:“我有一個比較特殊的要求,你聽了後不許發火。”
“我一般不發火。”林光逐對什麼事情都能接受良好,聞言颔首道:“你說就是了,我保證不發火。”
方旬甕聲甕氣說:“你有沒有不碰到我,但能把我帶回你住所的辦法?”
“……”
林光逐平靜看着他,說:“大小姐,你的皮是金子做的?”
方旬怒:“你剛剛還保證不發火的!”
林光逐說:“我沒發火。”
林光逐又說:“其實有辦法。我可以現在去找一根木棍,我牽一頭你牽一頭,借力把你拉過去。”
方旬眼睛亮起:“那就這樣——”
話還沒有說完,林光逐就鑽到了他的身前背對着,将他的兩隻手臂交叉抓在自己前胸處,“沒有必要,上藥的時候也會碰到你。”
說罷聲音放柔,“大晚上的,别鬧了行不行。”
方旬:“……”
方旬殘存的理智被這格外溫柔的一句話輕而易舉轟趴,心尖滾燙脈搏加快靠上人類的後背,這個姿勢使得人類在他的懷裡顯得格外嬌小。
浪花翻湧,耳鬓厮磨。
林光逐每走一步,方旬就會被扯動,胸膛不可避免地撞到林光逐的後背。
又有不聽話的碎發從鼻尖輕飄飄掠過,方旬丢了魂般埋進人類的肩窩深嗅,藍色的眼眸緩緩暗下,變得糜亂晦暗。
好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