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直播的畫面突然黑屏，然後是女記者直播的畫面黑屏。

食堂裡所有還有意識的學生和老師盯着黑漆漆的屏幕，胸口不受控制地劇烈起伏着，心頭回想着同一個問題，剛剛看到的到底是什麼？那個女人到底是什麼東西？面闆出現之後，世界到底怎麼了？

受到可怕的現實沖擊的學生們渾渾噩噩，還能吃得下飯的，用力扒拉了幾口，然後吐了。隻要一想到那些遍布整張臉的眼睛，他們這輩子都沒法入睡了，就連進食也變得困難。

呂清竹她們看起來有點恍惚，拿起筷子又放下，雖然之前沒吃幾口，但現在是真的吃不下了。

黑色團體的六個人中，隻有一個人拿起筷子繼續吃，五個人的目光如探照燈般盯着她。

“哎，飯菜都冷了，味道沒熱着的時候好吃了……”

實在有些浪費糧食。

牧京藍夾了筷菜放進嘴裡，咀嚼了一下，感覺不是滋味。

五人：“……”

“你還吃得下啊？”陳洛琪看她吃得津津有味，遲疑道。

“下午還要上課，不吃飽哪有精力聽課、做作業？放心，天還沒塌呢。”牧京藍雲淡風輕，飯菜冷了也照吃不誤，頗有大家風範。

“道理是這個道理，但是……”蘇桃猶豫了一下，也拿起筷子吃了一口，嚼了半天，腦海裡不斷重複回想那個臉上長滿眼睛的女人，這口飯就是咽不下去，死都咽不下去，最後吐了出來。

有了蘇桃這個前車之鑒，另外四人機智地不再強迫自己嘗試。

“你們覺得那個女人怎麼了？為什麼突然……變成那樣了？加班真的會讓人變得瘋狂嗎？”陳洛琪小聲問道。

“瘋不瘋我不知道，但如果是我，我肯定是不開心、不喜歡的，你想想，天天加班，除了睡覺就是上班，而且這麼加班睡不睡得着覺還是個問題，身體也可能會出問題，重點是沒有自己休閑的時間啊。如果生活是工作，為什麼不直接用機器人代替？”

程焉然想了想，以她的性子，肯定是不能接受的。

“有些事情需要人靈活應變，機器人還不行吧。”

“但從工作時長來看，肯定更适合機器人啊。又要人的靈活應變，又要機器人的不知疲倦，科學家得開發一個新種族超級人工智能代替人類吧。”

“不用。”喬陌言一本正經地否定。

陳洛琪震驚，“怎麼就不用呢？你難道有什麼更好的辦法？”

“做夢。”喬陌言吐出兩個字。

陳洛琪無語，“這就是你的辦法？我怎麼感覺你在諷刺這個世界，順帶諷刺我呢？”

“我是對人類抱有足夠的期待，你看，連面闆這種神奇的東西都出來了，加班這個事情肯定能以一種另辟蹊徑的方式進化，比如‘工作’會自己工作。”喬陌言摸了摸下巴，對未來充滿了設想。

陳洛琪：“……”這都還沒到晚上就已經開始做夢了……

呂清竹蹙眉，動作緩慢地扶了扶眼鏡，疑惑道：“一個人怎麼可能長出這麼多眼睛呢？”

“……”另外四人馬上警醒，渾身一顫，真是哪壺不該提哪壺！

幾人都有意回避，但即便她們回避，那個女人的模樣也一直在她們腦海中盤旋，如餘音繞梁，不絕于腦，既然如此還不如大大方方地談論。

正所謂打不過就加入。

幾人心态轉變後，開始小聲談論。

“她的手臂也很奇怪，怎麼還能長出四條手臂呢？這屬于再生能力嗎？難道她融合了蜥蜴的基因？會不會是人體實驗？基因實驗？他區陰謀？哎，你們對這個事情是怎麼看的啊？”程焉然迫不及待，一翻苦惱思索後，目光充滿探究欲地望着她們。

四人目瞪口呆地看着她：“……”

“……你其實已經憋了很久了吧？”陳洛琪表情難看。

“也沒有多久，就剛剛一會嘛。”程焉然無辜。

“……看來是真的憋了很久。”陳洛琪一言難盡。

“基因實驗又不是爛大街的東西，她一直在這個公司上班，怎麼去做基因實驗？而且實驗對象不可能就這樣跑出來。”喬陌言認真地分析，“會不會是因為病毒感染？藥物畸變？”

“藥物應該沒有這麼神奇吧？如果是病毒就有點可怕了，病毒都能傳染，這還不得一死一大片。”呂清竹道。

“……算了算了，我們先不要糾結了，等官方怎麼說吧。現在應該已經有官方的人去抓她了。”

“還抓她……人家輕輕一跺腳，地面抖三抖，抓得住嗎？怕不是去送人頭？”陳洛琪露出鄙夷的神情。

“瞎說什麼大實話……”

“……”

等牧京藍吃完飯，她們一起回教室。

一路上遇到的都是神情恍惚的學生，被吓得昏倒的學生已經以各種扛式、背式、拎式，通通拖走了，人數太多，醫務室飽和，剩下放不下的直接被拖回教室扔在座位上趴着。

這一天，盤湘高中從高一到高三，每個班都有幾個不省人事的，連高一到高三的老師都均勻分布着受驚後昏迷不醒的。

下午的課正式開始後，别說是學生，連講課的老師都迷糊，講課前，教室都走錯了好幾個，老師們互相串門，宛如夢遊。

一個人，臉上長了幾十隻眼睛，蒼天在上，這是真的啊！

心理防線脆弱的人已經意識到自己錯了，不管自己到底有沒有做過虧心事，總之，他們覺得自己就是錯了！如果沒錯他們就不會受到這樣的沖擊，這就是懲罰！那個女人的出現就是為了懲罰他們！

短短的時間，無數熱搜沖上頭版頭條！

#驚！驚驚驚！打工人最後的倔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