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京藍把車鑰匙插|進電瓶車鎖眼,等蘇桃坐上去後,她跨腿坐上後座,一手摟着蘇桃的腰,一手穩穩地将傘撐在她們頭頂。
黑色的傘面幾乎将電瓶車全部遮住,這把撿的傘出乎意料地很大。
“桃姐,走吧,我已經撐穩了。”牧京藍提醒道。
“好,那我開慢一點。”蘇桃開得跟烏龜一樣慢。
小心駛得萬年船,畢竟是兩個人坐一輛電瓶車,一個大意就是機毀人亡,一亡亡倆。
“桃姐,你這開得也太慢了,你看我撐着的傘動都沒動,你再開快點,耽誤得越久這裡管制得越厲害,到時候能不能出去都是個問題。”牧京藍看不過去,苦口婆心地一番勸說,後面還有兩個男人在追,茲事體大,這時候必須快。
蘇桃一想也有道理,于是開得快了。
她驚訝的發現這把大傘在牧京藍手中特别好使,一點都沒有歪七扭八,傘面也沒有翻成四腳朝天。
這是蘇桃第一次發現撐傘開電瓶車竟然可以這麼穩!
風雨這麼大,這麼大的傘竟然紋絲不動!
這是不是有點違反科學定律啊?
蘇桃載着牧京藍駛離了這個多事之地,那個被從下水道井裡爬出來的牧京藍吓得摔在地上的男人終于揉着屁股,回神站起來,他在原地轉了一圈,發現自己的傘不見了!
誰這麼缺德?連傘都要偷?!
就算是下雨天,但也不會有人窮到連把傘都買不起吧?
男人不得已隻能拉起外套罩在頭上,他不死心地圍着那個窨井蓋踩了一圈,他嚴重懷疑剛剛從窨井蓋裡爬出來的小姑娘可能不是真的,她很可能是他被那個白色怪物吓出來的延遲幻覺!
男人不信邪地伸出腳又踩了踩窨井蓋,但他還沒好好踩上幾腳就又被掀飛了,一屁股重重地摔在蹚水的路上,哀嚎一聲,爬不起來了。
兩個男人先後從下水道井裡爬出來,目光搜尋了一圈周圍的人群後分散開去。
屁股幾乎摔成四瓣的男人:“……”
人倒黴起來,真是站着都能上天!
歸冕和焚天寒分開搜尋了一遍後在路邊的一個雨棚下彙合。
歸冕将手指插進濕漉漉的短發,将它們倒騰得更亂,“沒找到,那個女人逃了。她能騙過我們的眼睛,應該是變裝了,不然就她那個一頭白發,走哪都能走出一條康莊大道。”
“變裝了沒法找,我們根本不知道她僞裝成什麼樣。”歸冕站在雨棚下,身上濕透,再加上穿的少,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在站|街,周圍已經有女人目光意味深長地看過來。
焚天寒穿着長款皮衣,戴着壓低的鴨舌帽,和歸冕一比看起來矜持很多,頂多像個黑色的變态。
焚天寒拿出手機打電話,很快幾架黑色的大型直升機攪起一片雨霧呼嘯而來,機身上印着一道熒光橫條,上面滾動着五個端正的黑字:玩家監察局。
其中一架直升機偏離大部隊的路線飛到歸冕和焚天寒頭頂,一個身穿黑色制服的女人打開艙門扔下軟梯。
焚天寒和歸冕先後踏上軟梯,直升機拔高,帶着他們飛向‘腐壞’的屍體。
地面的人群驚訝地看着這兩個遠去的男人,目露震驚。
他們是什麼身份?竟然有直升機接駕!不會是傳說中的霸總吧?!世上竟然真的有活着的霸總!
‘腐壞’的屍體所在的街道,毆文殇早已帶着剩下的人回到地面,警員們正在拉警戒線,拍照,錄視頻。
站在一片狼藉的廢墟上的毆文殇連傘都沒撐,被大雨淋成落湯雞。
這是一個緊急突發行動,别說雨衣了,她們連一把傘都來不及拿。
毆文殇掏出手機,打電話給領導彙報事件結果,順便讓分局再派點人過來,這驚天動地的一戰,她們雖然沒有給予這個白色怪物什麼傷害,但警局派出來的人卻是死傷無數,雙方的實力差距實在是太大了,而現在這個滿目瘡痍的現場需要更多的人手幫忙處理。
領導在手機那頭講話,毆文殇沉默着,突然眉頭一蹙,她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不用管?那現場怎麼辦?”
“現場會有人來接手,她們現在應該已經到了。你們負責接下來的人員疏散和交通疏導,如果對方有其他要求,你們應着幫忙。”電話那頭的領導這樣說。
“……”毆文殇不忿,這一戰她們死了多少兄弟姐妹!又有多少無辜的民衆葬身在‘多腿巨人’的腳下!
之前打得天崩地裂的時候那些人怎麼不出現?現在事情都結束了跑出來搶什麼功勞!
毆文殇張了張嘴,還想據理力争,這時天空突然狂風大作,一浪一浪的雨霧當頭打來,螺旋槳的聲音震耳欲聾。
她擡頭一看,數架大型黑色直升機盤旋遮蔽在上空,她們整齊劃一地打開艙門,扔下軟梯,穿着黑色制服的男人女人動作利落地從天而降。
領頭的那個女人身材修長挺拔,宛如一柄淩厲而不失柔美的利劍,她在狂風大作的風雨中連眉頭也不皺一下。
“你是警隊的負責人?”女人走到毆文殇面前,“馬上讓所有人撤出現場。”
這個女人又不是她領導,憑什麼用這樣命令的口氣跟她說話?毆文殇蹙眉,“事故現場範圍内有不少住宅樓,你說立即撤離,讓那些住在這裡的人疏散到哪裡去?”
這種疏散可不是一時半會的事,讓這些住在這裡的居民全部撤離得給她們安置地點才行。首先,安置到哪裡是個問題;其次,如果那些居民房沒有遭受破壞,即便在事故範圍内,她們又有什麼理由命令她們強制疏散?把她們從自己家裡趕走?就是警察開口也是不這個理。
“随便找個安置樓或者給點安置費。”女人表情冷淡,仿佛她們不是在談論安置人,而是在趕豬狗。
“我以什麼理由讓他們撤離?”
女人冷淡地看着她,吐出三個字,“不想死。”
毆文殇錯愕,“你在開玩笑嗎?”
“不是。”
毆文殇一臉費解地看着這個女人,她該拿這個奇怪的女人怎麼辦?重點是人家的職位還比她高,比她領導都高。
“趕緊帶你的人離開這裡,這是為你們好。”
女人身高很高,有一米八,修長挺拔的成熟軀體包裹在黑色的制服中,仿佛一柄神槍,如雨水般無情的目光,不能說沒有人情味,隻能說沒有人味。
從她的嘴裡說出來的‘為你們好’,就像一邊安慰你沒事,一邊往你心上捅一刀。
毆文殇鬥不過她,連她領導都鬥不過她,她轉身集合自己的人聯系安置房,分頭疏散人群,以及去更遠的周邊拉警戒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