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有人踩着腳下森森白骨接近,那被大師姐稱作“屍海髅仙”的挺了挺脊背。
随後幾人耳邊響起如廢琴廢筝般的聒噪之音。
介于方才,喬覺謹慎許多,他位于幾人後眼中射出如狼似虎的冷光。
見此,萬物頓足腳步示意衆人萬般小心眼前“女子”卻未曾料到接下一幕。
佟裔張口結舌不知所措,手中緊握符箓有些不敢相信眼前所視、可一側的師兄們目光炯炯而提防。
隻見那隐藏在一隻老豬狀肉球包裹内的“人”緩緩伸出的雪白如不染人間煙塵雙足,輕輕對着身下枯骨一點,頃刻間那些原本死去多時的“無辜者”仿佛活了一般;紛紛擡起臉上連肉都挂不住的腦袋、嘴巴長的似能吞雲吐月。
又看那一團粉色黑色不明所以的肉團,竟滾下多個張牙舞爪的活體。
物體會喘氣兒、胸上脯下不停起伏着、磨樣似貓似豹又像是長者人的五官、黑色世界中一時間難以辨清;片刻後,又從肩胛骨胸腔交合出緩緩延伸出一個腦袋,隻是個頭極小不至人膝蓋處;紛紛跪倒在地好像在迎接着“主人”的“孵化”。
萬物在宗門中呆的久,縱然身懷絕藝卻不免自覺與人間相脫節許多;感知周遭氣場飛快甚至心髒每動那麼一下周圍的氣息行場都會發生劇烈變化、一擡手換出環環相扣的幾輪光圈于手腕處。
燕克冬察覺師姐意思亦是想着出手幫着師姐,卻被身後的喬覺師兄一把拽住,但聽他言,“師姐隻想試探對方詭物之能,你不要貿然上手!”
萬物會給喬覺一個“不錯”的眼神兒。
短短幾人眼神、口舌交互一霎、殊不知那詭物早已成型與赤色濃霧中;萬物自覺出手有些晚再不許片刻猶豫将手中幻化之利氣向對方甩去。
“啪——!”
幾人瞪大了雙眼、腳下也不由自主地後退幾步;圍攏在人之外地竹林樹木不停摩擦碰撞發出鬼哭狼嚎的聲音;燕克冬緊貼在師姐身後強撐膽子,頭皮不禁有些發麻;内心卻不住的忏悔道:不該下來救他們。
詭物脫胎換骨,化作一美貌高挑女子伫立林間;一頭赤色夾雜着黑色的頭發濃密吹散在身子處,巧妙掩體。
佟裔動了動喉嚨看的眼睛發直;等到那人轉過身子然則衆人大吃一驚,人之相貌本該是大相徑庭不足為奇的,可若是與人相似又不似,可謂是…另一種“恐怖類人”的詭異!
在此之前,佟裔、喬覺二人初次見着師姐也是無意識的被吓了一跳,她的眼睛與旁人不同。
上古時卷書有載:“一目重瞳為帝王之樣;重瞳,即一目兩眸;也有不少修者認為是“天生修者的征兆”、謂之曰‘吉相、吉祥’,象征着大吉大利和财運亨通。”生者必有建樹也。
且不說倉颉、虞舜、重耳諸位賢達能者;單就一個脍炙人口的西楚霸王亡于垓下屬實可惜,卻也不枉後人修者誠惶誠恐愛戴,如易安居士所雲:至今思項羽。
思緒回歸,那女子轉身飄然雙腳懸于空中隻留拇指尖尖點地,勾人心魄眉眼處生着第三隻桃花杏眼,一眨一眨好似長夜星辰;見衆人,那女子毫不忌諱說道,“久聞人宗如何,今朝一見倒也有入得了眼的後生。”
說罷,她好笑似的打量着衆人,随手抓過一隻相生孵化的詭物塞到身下,高高在上坐在林間,一副睥睨衆生的姿态。
萬物見此人心頭多了幾分驚訝,畢竟自個兒獨特今朝也算是見了“另類之人”,然心懷警覺的不願放松半刻,眼角流露煞意問道,“來着何處?又是何人呢!”
“何人?”女子惦着腳尖一副好笑面孔,拖着腮幫子上下掃視眼前人,三隻眼睛緩緩眨動,吞雲吐霧氣息微弱,丹唇含笑似不太想回答萬物的問題。
萬物呆了一秒,眨巴着一雙略帶混沌的眼睛。
…俗話說的好,不怕修者動大腦,就怕修者總亂搞。
數年前師尊又雲:出其不意,方為制勝巧計之一。
多年前師尊雙雲:先下手為強;當面對敵人時,還需要考慮‘三從四德’嗎?當然不需要!
幾年前師尊叒雲:不知何處典籍載錄名将荀某曰:“反派死于墨迹”。
“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