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箭迅猛有力帶着不屬于人道的奇異光輝,若是說五光十色也不足形容其獨特之處,萬物微微側身反手将利箭握在手中捏碎,笑問不素之人道。
“這樣的能力,果真能在千年前興風作浪呢!”萬物猜到這兒藏着東西,但事已至此他才現身,屬實有些捉摸不透。
“你是誰?為何在此?”
男子聲音漠然空靈,然則比起世間最為明動的生靈缺了最為重要的部分;此外,便是那一身由内而發不可掩蓋的神道烙印。
“我是萬物,來殺你的。”
“萬物?來殺我?你是人道?來路不明口氣倒是不小呵!”男子臉上藏不住的洋洋得意,搖頭自顧嘲笑眼前無比自大之人,“千年前有個自以為威風凜凜的老頭兒也是這麼說的,可惜呢,他還是死了…”
“仁慈仁愛人皆有之,與爾等另類可是不同。”萬物也不甘示弱,嘴角挂着冷笑同其在神器上方徘徊。
雖說嘴巴得理不饒彼此,但修者之間的鬥争也未必是以肉相搏或者什麼龐大修力的對抗。
萬物不斷将對方暗戳戳施加又疊加在密閉空間中的的“神道場”逐一擊破,期間時不時散出修力扭曲做成“暗樁”,悄然布陣将隻為自己可控的場行程于無形之間。
“你!你的修力竟然并非五行?你不是人道?”
男子轉到萬物身後,将她身姿盡收眼底,又宛若重見故人般點頭稱贊,“先前我倒是覺得含糊或者完全記不得,但現在我好像對你有那麼一點點印象。”
“那你知道我?”萬物有些好奇。
“如若不是人道、且你身上并無神道印迹、必然是魔道中人了!”男子擡頭,從容凝聚一道金色神弓握在手中,頓時一道箭場迅速展開,箭場中神道修紋密布、似是蓄勢待發着數不清的箭矢。
“我本以為神道高高在上,誰知神道餘孽竟然不是目中無人?我還挺失望的。”
誤會出處,到也無妨;萬物并不予“肯定”或者“否認”,隻是擡着頭盯着不斷形成的巨大陣場,坦然一甩袖子回應着對方一字一句的傲慢。
“失望?比起失望你更揪心的、難道不是那個老頭兒已經死了嗎?”
神道男子舉着箭,不懷好意言道,“你沒考慮過跟我們神道聯手嗎?我們可是同道中人,我死了妻子,你死了夫君。”
“我跟你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你是說你的夫君受住了你的‘力’,被你護着殘破蒼老的身子長達千年?而我那個妻子隻是個廢物,輕而易舉的就死了?”
男子笑聲不斷在洞窟中遊蕩,驚得無數白色生靈紛紛擡頭仰望。
對上魔道生靈的目光,萬物咋舌不露心聲,語調故作鄙夷,“我還以為這些可憐的是做什麼的,結果竟然是你的,是覺得人間日子苦了,要找東西伺候?”
“簡直愚昧!”
萬物背後風凝雙翼不耐煩的扇動幾下、落下轉瞬即逝的幾根漂亮透明色羽毛,她冷眼睥睨眼前餘孽,深覺自己太過無用 ,竟然沒有在千年前就把他解決掉。
她有些壓不住從身體中不斷流淌、誕生的修術,隻得隐秘的形成一柄光環長矛藏于袖中。
“啧!”
神道男子似乎是比她更沉不住氣些,但比起萬物被戳到的痛處而略略變了臉色,他更在乎的倒是千年前他一貫為天地霸主、無人能敵。
本來為一人道修士打壓克制實屬氣憤、眼下又來一個暗藏殺機的佼佼者,他眼睛轉動的瞬間敲定了注意。
“神道術!”
男子大呵一聲,手中蓄勢待發的弓箭密密麻麻紛湧而出,全然不在乎周遭搖搖欲墜的環境。
萬物雙目滾圓緊盯前方,可沒打算同他在這裡給這這些亂七八糟或者說是千年前的神器陪葬。
“我原以為這地方隻有一杆子神器,結果竟然還藏着這麼大的一個禍患,千年人神之争本就因此物肆意妄為的‘情愛’私心而起,如今還想着再度重蹈覆轍?”萬物透過層疊金色箭矢、将視線落在那神道男子身上。
他身體上折射出的磅礴神道之力遠不是當下人宗多數弟子可比拟;雖說也有其千年修煉之功,可人壽短,終不及天地。
“師尊夙願,是人世安康。”
萬物并不聚集修力,倒不是反抗無用,隻是與她而言、行至今日,依舊秉持着“生存”二字,然隻要心存此詞,便無懈可擊。
她輕閉雙目感受對方施放的偌大修術陣場逐漸消散、慢慢成了一個修術極端缺乏的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