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您回歸。”
白袍人笑笑,對方守拙欠下身子長長的施了一禮,而後消失在雨水之中;他走的極為迅速、隐匿,方守拙滿意的捏着手指将空氣中本就不多的神道修力分子碾碎消滅。
他靜靜地望着風平浪靜地湖水,料定了她不會破壞這裡出來;身後地燕克冬赤條條的身子突然翹了翹手指,睜眼打量着四周,勉強站起身子來到方守拙身後,笑笑。
“我?你?”
“你沒見過我。”
方守拙嘴角抽動着上揚幾度,背着手轉身踏入密林深處。
燕克冬有些愣神兒,他望着自己不着寸縷的身體,越發茫然,自己原本在做什麼?好像……
他撓撓頭皮,又看着被水浸泡的有些發腫的手指,轉身向宗門而去,嘴裡不停念叨着。
“洗澡不帶衣服,我真是蠢……不過髒衣服哪去了?”
……
人宗殿前聚集的弟子越發困惑,太陽不見了,隻得靠着修力感知江河輪轉,他們在雨中呆了許久,師姐師兄們再次去敲響那掌事師尊的門扉,可依舊無人應答,他們越發着急,忽然,法扶塵法師兄的背影踏光而來,穩穩當當落在石階上。
樹木吱呀彈飛幾滴雨水,其中一個小弟子從袖中摸出清洗了許久未幹的帕子,遞給法扶塵,眼神兒閃躲帶着絲絲愧疚。
法扶塵見狀忙安慰道,“雨下了這麼多日,衣物就算是洗了的、用修力烘幹了的此刻也被濕氣打透了,無礙。”
那小弟子眼睛瞬間亮了起來。
話沒多說半句,守門弟子氣喘籲籲地闖到幾人面前,對着法扶塵一個沒收住隻顧跑步地腳步,差點将師兄踹到石頭台階下的灌木中。
“師兄!法師兄!門口來了寫穿着蓑衣片甲的人,自稱是青浦城來的……但……”
“青浦城?”
先前方守拙也是青浦城來的……難道……!
聽罷,法扶塵一股子氣燃了起來,提着劍正準備前去可那些自稱青浦城的人兒就到了眼前。
衆人看去,雨中幾人高矮胖瘦各不相一,為首的是個束着長發的女子,面龐清秀紅唇黛眉,身着草木蓑衣、青色蓑衣下,僅有幾片淡水色的絲絹包裹身體,腳踝、手環上勾勒着些許紋身,似寓草木繁茂。
其餘身後的,則是衣着統一、白青色衣料包裹住隐秘部位,隻是葦笠上額外附着了一層極地長紗。
“你就是他們口中的師兄?果然是铮铮君子的氣派,可到底是有眼無珠,被一個小人坑害了這麼久,虧得你們人宗家大業大,否則早就人去樓空、被那惡鬼吞噬罷了!”束發女子聲音細長溫柔,與外在展露的形象仿若二人。
淺淡如春雨連綿,人宗弟子先是驚愕,而後才意識到那人說話的不客氣。
“你!怎麼敢口出妄言?讓我來教訓你!”
候着的人宗小弟子果斷從身後拔出短劍向那為首的女子而去。
法扶塵盯着眼前人、也想看看她的實力,可她身後一位身量不足的小姑娘優先站在了長發女子前,手中舉着一根蒲草,道。
“我們是客人,好心幫襯來了!沒想到如此難受,早知道就不來了!”
再見她,便是青裙飛舞、頭上葦笠邊緣徒然上揚,露出一張稚嫩的小面孔;她手中蒲菜散出狹長淺綠色長光,仿若有生命般将攻來的小弟子纏繞,而後,便聽……
鐵器随意拍在石闆上,小弟子竟混混睡去。
“嘿,家姐可不許動手,隻施綿薄善意罷!”
“小姝。”
束發女子并未露出半分不悅,擡手接過蒲草随意點起火焰将其燃燒殆盡,而後來到法扶塵面前,從袖中摸出一道符箓,道。
“還沒有自報家門,名門正派當然算不上,隻求青浦城中一處容身地,可時運不濟、天不待我,自然是奮力更生,家族無名無性不成道理,便随了草木,郁菁。”
法扶塵鎖住的眉頭愈發緊湊,但發着藍青色的卷軸已然到了眼前,他向伸手撥開,但郁菁一個箭步竄到他身前,握住他小臂道,“不看也罷,沒什麼東西,聽我說更快捷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