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為首的白衣弟子準備離去，郁菁轉瞬即逝的思索片刻，對其背影大喊道，“若是……若是出現了些奇異的岔子請讓我一同前往！”

她把一名青浦城逃犯的措辭咽回喉。

“不必。”

“啧！”

“姐姐，你怎麼不直接告訴他！”小姝見狀快步邁到姐姐身旁，催化着修力生出幾根藤蔓将自己舉起來，趴在姐姐耳邊細聲細語說到。

“不，我怕……最擔心的已經發生了！”

這話并不背人，周圍一些人自然是聽的雲裡霧裡，殊不知依舊有聰明的，隻憑三言兩句便已知曉其因果，可為人而已，選擇什麼的，又有什麼關系呢？佟裔從來不覺得人宗帶給她多少好處，或者說受了多少恩惠，她不想考量過多，畢竟，那方守拙可是能幫着實現自己目标的。

遂，轉身離去。

沒走幾步，便到了人迹罕至的小路上，佟裔将蒙在頭上黑色紗巾撤下，露出一張被金色修力不斷啃噬着的殘破身軀。

既是四下無人，她從袖中摸出未曾交付給方守拙的幾塊神器碎片。

望着手中的殘破不堪然則依舊生輝熠熠的小破玩意兒，她當真覺得自己厲害極了。

又覺得這東西當真通人性，本以為它會直接殺死自己，結果，每次都适可而止的不說，幾次下來雖說是被反噬的狠了，可修力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再次增長。

“噗……真不知道她之前狂傲些什麼勁兒，現在還不是被我踩在腳下，過程重要嗎？過程當然不重要！手段重要嗎？手段也不重要。”

佟裔脖頸處紗巾愀然飛舞，在空中生氣一股子屏障将她與雨水隔離開來，她嘴角忍不住裂開一個陰冷的笑，心知肚明，這是高階、乃至是僅次于那兩位師尊階段的修者才會有的本事。

想到這兒，她越發覺得自豪傲嬌着，信手一拈又探知身後路上靠近了幾個輕飄飄的步子，隻聽到來的兩個小師妹道。

“今天那位姑娘真是漂亮，原本以為這樣巾帼英女隻在話本子上才有，今兒一見果然是如畫般、真想認識些了。”

“唉，别說了，你還記得前些日子從青浦城來的那位先生嗎？我總覺得那人同現在脫不開關系，要知道，師尊那日可是承受了他的厚禮，誰知道……”

“哎呀你快住嘴！沒有活人的城池！那該是何等的景象！難道不是活人、竟是一個個花紅柳綠的人偶嗎？如果真是那樣……”

相護抱在一起撐着把搖搖欲墜的桃花小傘，佟裔在那漸行漸近的小師妹身前頓住了腳步，她心裡按耐不住的激動，想來，方守拙來的事兒也不是小事，被識破倒也是正常的，那既然如此……

她将那未被方守拙察覺的神器碎片握在手中，其神道修力流淌的并不算快，可若是注入一點……

隻可惜了那兩位不太知情的路過師妹。

想到這兒，佟裔突然覺得自己真的慈悲極了，原先從男子處獲取的修力腌臜難用不說，現在自己發達了，從未想過傷害他們，畢竟，留着總算是有用。

豎着飛雲髻的師妹鮮血濺在雨中，不出眨眼間便被抹除的一幹二淨；另一位，則沒有一擊斃命的幸運了，她面露驚恐瑟瑟發抖的癱倒在雨中，身旁是好朋友的沒了半邊腦袋的屍體。

想還手反擊，可……

手呢？

被黑色紗巾包裹住的佟裔越發開朗，她腳踩師妹斷裂的臂手，仔細觀摩後有些失落，這不是曾經看不起她、說她修術不堪入目的人，可那有怎麼樣？

縱然沒見過，也沒聽過，可“道聽途說”四個字總歸是有道理的。

她決不相信眼前的兩位死的死、廢的廢師妹沒聽過自己的事。

佟裔半蹲在地上，随手撈起幾根師妹的心肝腸胃，僅需把火，便可燒的一幹二淨。

“若是，從一開始便如此，那該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