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節節敗退?你這話說的不錯,字字誅心,可惜,來自于我的,定然不會高于我。”方守拙十指交錯将第一神器神識召喚出來凝聚在掌心,“人道,向來不允許神明淩駕于己身之上,昔日如此,今日……亦是如此?”
光柱一閃。
沙恨桃擦擦嘴角鮮血險些栽倒在地,被一旁的法扶塵一把拽住隐匿人群中。
恍惚中,她分明未注意到、或者說那招數來的太快,自己壓根來不及的反應;連呼吸都不曾一拍、連眼皮都不曾落下,近乎是自己将将察覺到什麼,燕克冬就倒在了地上。
她有些不敢确信,不敢确信眼前是否有東西飛過,可那方守拙身前明明有陣場消散地痕迹,光粒一點點的漂浮,再回神兒,法扶塵已然帶着自己出了父親的殿門,聽他在耳邊呢喃。
“非你我能敵,還是再行尋些思路。”
“思路?”沙恨桃被攙扶着的身體抖了一下,腦海中不覺幻化出一雙重瞳目,她扶着又被轟鳴聲充斥着的腦袋,道,“師兄,我們不會要……”
“别瞎說。”
……
殿内,除了被打死的、被打暈的,或者拖着殘破身軀又或者依舊神采奕奕的,紛紛盯着身上帶着血窟窿的燕克冬發呆;屆時,幾根房梁掉落,打斷了衆人灼灼好奇的深情。
他們想彼此間竊竊私語說點什麼,可周遭氣氛實在是過于壓抑。
再說着,房屋搖搖欲墜,繼續呆着可不是什麼好事,遂将目光落在掌事師尊身上,期望得到些什麼,一如回應或者别的什麼東西,可掌事師尊眼中盡是顔面掃地般的不甘,他望着沙恨桃離開的地方,想多看幾眼反被方守拙拽住胳膊。
“安撫門内,最為要緊。”
……
殿内亂作一團混沌,又佯裝秩序紛紛站立駐足以表自己的獨特存在。
人宗殿堂屋舍俨然,中夾雜着的高聳樹木上伫立着幾個明晃晃得身影,倒是光線極差,若是屏蔽了修力僅靠眼睛,一時半會兒可是發現不了的。
郁菁帶着弟妹藏在此處,倒不是說人宗預備了危機四伏的休息處,而是終歸于自然中撺掇,離了這些草木味道很難适應。
而常年混迹山川草木的,視力向來是極佳。
眼瞅着人宗輝煌殿堂再也撐不了多久,郁菁等人心頭越發覺得可惜,千年前叱詫風雲、揮手便可引來人道修者的人宗也如此潰敗,俗話說,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像是這樣氣派的門宗,怕不都是從内部瓦解的。
雨霧彌漫樹冠,濕氣難擋,郁菁盯着法扶塵二人消失的地方有些發出幾聲感慨,身後跟着的小胖子兄弟開口,謹小慎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