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不是天已大亮,但萬物掐着時辰;她怕師弟累着了拖累作為寄生者的自己,也擔心他的體能不夠堅持供應自己嚯嚯。
索性令其休息片刻。
不過有半個時辰,他便從夢中驚醒渾身冷汗抱着自己哭個不停。
她雲裡霧裡壓着火氣,雙手不知何處安放。
遙想另一個自己,或許會抱着他吧;想到這兒,她的手已然不自覺搭上了師弟的結實寬厚的背。
紗衣本就是透薄的,眼下濕了束縛在身上必定是難受,遂柔聲道。
“既然醒了,那就收拾收拾,先行一步吧。走前,還是要去見過護境師尊的。”
“師姐,你有沒有想過……”
“我說了什麼?”萬物秀眉微蹙,十指勾勒着師弟肌肉線條極為柔美的背部。
“難道你就對我們的未來這樣沒信心?”
她聲音綿軟可帶着一股子冷氣。
燕克冬顫動幾下,淩亂的頭發随意散落在二人之間;弄得彼此有些發癢。
但師姐的話,他到底還是想要聽的。
護境師尊如何,眼下與他似乎都沒有師姐重要,他心髒跳的如同從山澗徑直跳躍而下。
似乎随時都要炸裂開來。
不知是否私心興起,至少燕克冬這樣認為;他像一走了之,帶着眼下略微弱弱的師姐,離開這個被人三番五次算計争奪的四洲。
然離開後又能去哪兒呢?師姐也不會聽自己的。
他猛然覺得自己悲哀。
夢外師姐隻是過于孱弱又不得不寄生于自己,自己才會得逞将她壓在身下。
夢中,師姐頭發梳得很美,衣衫也是一如既往的散發着獨特香味兒,可她卻嫁予他人;一個自己都沒見過的人。
燕克冬覺得自己想的有些點多,可師兄弟們常言道:夢中世界乃是曾經、未來發生之事。
如此,那師姐注定是嫁給别人了嗎?
他壓着喉嚨中的嗚咽,緊咬嘴唇、咬的失去血色蒼白如雪。
“師姐,如果我們下山遇到了什麼危險,任何的危險,你覺得我應該鏟除嗎?”
“危險?若是詭物一類,你定當盡全力才是。”萬物覺得莫名其妙。
“那若是别的呢?”
“你覺得那是威脅麼?”
“是。”燕克冬答得铿锵有力義不容辭,少年該有的勁兒不可掩蓋。
萬物閉着眼睛下颌搭在他肩上,不太懂他為何問這樣不聰明的問題。
但卻感受到對方的手上力道卻松了松,好像……釋懷感油然而生。
半炷香後,師弟抱的跟鎖扣一樣的臂膀才緩緩展開;萬物得以對上對方眼神兒,卻……
卻不知為何,他眼中逝了幾分先前無畏的懵懂,反而異常的堅定。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吃了葷的男……人?”萬物微微點頭,覺得自己想的沒錯。
轉頭看向師弟,他此刻已挪動到了床邊,随手将被褥一扯就站在了散亂的衣裳架子前。
他先是拿起一兩件白色的、随後很快的丢棄到一邊,再拿起一件藏青色的,又似乎是不滿意。
萬物呆在他身體中修養,是離不開三五步之外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