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一段時間裡,喬憶亭淨盯着曾有然,都沒有好好修煉。一是按照薛雲的叮囑,他不能讓曾有然再碰太重的活兒;二是每一次喬憶亭要練劍的時候,曾有然總會在旁邊看,看着看着就動手模仿起來,這動作一大就會扯到傷口。
比如現在,喬憶亭趁着曾有然正在練字的功夫,想要到道場看看音容在不在,好再比試一下,看看最近有沒有退步。
喬憶亭看着專注于練字的曾有然,蹑手蹑腳地去書房的架子上拿起雲破,然後裝模作樣的越過曾有然,假裝就是過去看了一眼他。
他以為自己的演技相當不錯,能夠瞞天過海,但剛出門曾有然就跟了出來。
看着曾有然滿臉天真的問自己去哪裡時,喬憶亭隻能哈哈苦笑着說要去藏書閣。
“我也去!”
看着曾有然臉上雀躍的表情,喬憶亭隻好妥協,将那劍又放到架子上,帶着曾有然去了藏書閣。
還有一次是和曾有然一起去了百草軒,薛雲和蘇青羽正好要給他換藥,喬憶亭便趁着這個功夫又想着去道場瞧一瞧。
可是哪裡瞞得住曾有然那因為自卑敏感造就的敏銳的觀察力呢?
“六師兄你别走,等等我,我馬上就好了。”
喬憶亭聽着那幾近央求的語氣,隻好收回腳步,等他一起去道場“瞧一瞧”了。
無論是去哪裡,曾有然總會跟在他的身後,讓喬憶亭無處遁形。
所以他幹脆不練了,直接在屋子中鑽研起了醫書。看着種類繁多的草藥效果,以及各種穴位和關竅的作用,喬憶亭每一次都會深陷其中。
該說不說,對于一項事業的熱愛,即使條件再艱苦,也會樂在其中。
喬憶亭便是如此,當年的他覺得岐黃之術見效慢,但如今看來,這些代代相傳的東西更是瑰寶。
雖然劍術肯定有所退步,但是他領略到了與自己的西醫有所不同的中醫世界,又何嘗不是另外一種收獲呢?
“熟能生巧”是在任何的領域都能适用的法則,再次拿起自己的佩劍,喬憶亭都覺得生疏了不少。
雖然不想讓曾有然再拿起劍來了,但是架不住曾有然的堅持,并且向喬憶亭再三保證,絕對不會因為修煉的事情耽誤自己的身體。
不僅如此,曾有然為了讓喬憶亭相信自己的話,硬是拉着他早睡早起,養成了非常健康的作息時間。
喬憶亭看着眼前的人,為了達到目的不惜犧牲自己的一些利益,和當年那個哭着喊着要學醫的自己一樣。
現在的曾有然越來越像以前的自己了,所以他自然沒辦法拒絕,沒幾天,就答應了曾有然繼續随他練劍的要求,隻是強度沒有那麼大了。
“師兄,我想拿一把真的劍。”
“怎麼?”喬憶亭自然是知道現在的曾有然有實力去拿一把真正的劍了,但有心打趣他,“嫌我給你的那竹劍拿不出手了?”
“不是不是,我……”隻見曾有然又拿起了那竹劍往外走去,“我很喜歡師兄送我的竹劍,隻是他有些力不從心了。”
他的聲音雖然清澈,喬憶亭卻從中聽出了絲絲遺憾和委屈。
看着曾有然手中那輕飄飄地竹劍,他何嘗不想給他一把真正的本命劍,可惜他做不到。
因為青玄山的弟子,曆來都是由掌門賜予本命法器,如今師尊不在,自己已經頂替了他的教學任務,若是在代替他貿然給曾有然一把所謂真的劍,恐怕不僅會遭到方平的反對,就連音容也會覺得不妥。
喬憶亭很為難,他不知道該如何向曾有然解釋,隻能換一種方法補償他,“如果你想用,雲破你随時拿去用就是。”
“這不好吧……”
曾有然自然是知道雲破是喬憶亭的本命劍,這本命劍對于劍修來說相當于靈魂伴侶。
而現在,他的師兄居然要讓自己去拿他的本命劍,怎麼聽怎麼想都覺得有些僭越。
喬憶亭似是看出了曾有然的心中所想,“我想雲破應該也不會反對的。”
“雲破,你介意讓師弟用你嗎?”說着還拿起了雲破,輕輕敲了敲劍鞘,“你看,他不說話,那就是默許了。”
曾有然怔愣了一下,随即就笑出了聲,“師兄,我要是用的話,也需要這樣問他嗎?”
看着眸中盛滿期待的曾有然,喬憶亭一本正經地回答道:“對呀,要不然他會生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