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店小二若有所思地搖了搖頭,“我是沒見過,但是新娘子可能見過。”
正說着,那哭泣的老婦正好經過客棧門口,她身上穿戴并不華麗,顯然隻是一個普通的婦女。
“怎麼就欺負我們孤兒寡女啊我就這麼一個女兒啊!”
那老婦人哭得撕心裂肺,着實讓人心疼,再結合着她一直說得話,讓喬憶亭覺得必有蹊跷。
話還沒有向店小二問出口,那老婦人便撲通一聲倒地抽搐起來,原本跟着熱鬧的娶親隊伍,呼啦啦的全都圍了上來,卻沒有一個人施以援手。
如此情形,豈能見死不救?喬憶亭擠不進那中心,便腳底一蹬,順勢在前面人的肩膀上輕輕一踩,越過人群,到了那老婦人身邊。
看樣子,這老婦是癫痫的症狀。
老年人的身體本就弱,這病症雖然不緻死但是很可能讓她骨折或者造成别得什麼損害。
不一會兒這老婦人慢慢地停止了抽搐,意識也恢複過來了,聽着那遠去的喧鬧隊伍,又開始爬起來朝着那隊伍踉跄過去。
喬憶亭一把将她扶住,“大娘,大娘,您别太激動。”
那老婦一見他風姿綽約衣着不凡,轉頭撲通一聲跪在了喬憶亭面前,“求求大官人為我們娘倆做主吧!”
這一波流暢的動作,着實讓喬憶亭一驚,這不是病急亂投醫嗎?
他連忙想将着老婦人攙扶起來,“我不是什麼青天大老爺,但是大娘你别這樣,咱們慢慢說。”
看着周圍奇怪的目光,喬憶亭手上一用力便将這老婦攙扶起來,進入到了客棧中。
桌上有兩盞茶,也有那老婦人的眼淚。
老婦人已經年過半百,是唐氏,早年喪夫,獨自一人撫養女兒長大。
這山神的新婦人是去年便已經定下的,但是往年送去的都沒有回來過,這唐氏自然也不想讓自己的女兒白白赴死,可奈何自己勢單力薄不能左右這決定,隻能跟在這後面哭天搶地。
喬憶亭捏着茶盞,眉頭微促,“那為何不跑?”
“跑?”老婦人眼眶通紅,眼皮更是腫的不成樣子,“往哪裡跑,哪裡能跑得掉?”
“可憐了我家丫頭啊……”
店小二見狀也來勸着,畢竟這唐氏在這裡哭影響自己生意,“大娘,放心吧,咱們也不會忘記唐茉姑娘的恩情。”
喬憶亭一把逮住那小二的領子,“你說不能忘記誰的恩情?”
“唐唐茉姑娘啊,”店小二顫顫巍巍,“就是這一任的山神新娘啊。”
“唐茉……”喬憶亭輕輕地将這兩字在唇邊來回撚讀。
唐茉,他記得原書中的介紹,是曾有然跟着雜耍班子到一處,那姑娘曾看他吃不飽 ,給了他一個雞蛋。而這也促成兩人的姻緣,在曾有然接任魔尊之位之後,便将其封為正宮了。
可是,這唐茉就是書中的那個唐茉嗎?
來不及細想,喬憶亭便追着已經走遠的娶親隊伍去了。
娶親隊伍聲勢浩大,敲鑼打鼓,走得極為緩慢,自然比不上輕工了得的喬憶亭,沒一會兒功夫,便追上了。
領頭的人頭戴面具,身着鮮紅色衣衫,手中卻是拿着兩柄彎刀。
喬憶亭站在樹梢上,看着這一行行隊伍,忽然那轎子上的側簾子被掀了個小縫,一個通紅的蓋頭先是探了出來,悄悄地掀開往後瞧去。
旁邊的小厮見狀立馬将其捂回去,“别看了,你那老娘走不到這裡。”
那新娘又掀開想要再說些什麼,卻不經意地瞥見了站在樹上的喬憶亭,而喬憶亭自然也是看見了她的模樣。
彎彎的柳葉眉下是一雙清亮的眼睛,可能是因為剛剛哭過,水汪汪的,宛若一潭秋水,眼眶微紅,卻不難看,倒像是給她增添了新嫁娘的眼影一樣。白皙的皮膚因着蓋頭的緣故,微微紅,煞是好看。
饒是喬憶亭見過音容和蘇青羽那樣的絕世容顔,也是微微驚訝的,竟然比兩位師姐還要好看。
“唐姑娘你不要怕,我并不是壞人,你也不要聲張,咱們倆一起看看這山神娶親怎麼娶法。”
喬憶亭用得是傳音入耳之術,應當是隻有唐茉能聽見的,但不知為何,那領頭的兩人竟然發現了他。
隻見他一手将長刀向着樹中的影子扔去,“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