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匕首即将到達唐茉背後,喬憶亭忍着劇痛提上那劍鞘向他杵過去,那老者一個趔趄摔倒在地。
趁着喬憶亭起身的功夫,栖身而起向着山洞的遠處跑去。
“喬大哥,你的脖子……”
那白皙的脖頸上留下了幾道爪印,與那新娘二号的手掌整好符合,印記變得越來越黑,喬憶亭想說話卻是止不住地咳血。
他該怎麼辦呢,難道就這樣變成一個僵屍嗎,自己才剛剛下山開啟美好生活啊!
喬憶亭想安撫唐茉,卻發現自己的手占滿了鮮血,便顫抖着在自己的衣衫上擦了擦,他伸手拍了拍唐茉,示意他沒事。
緊接着便盤腿而坐,開始運行真氣想要把這毒逼出來。
唐茉就靜靜地看着,直覺他那額間的印記好像更明顯了。不多時,喬憶亭一掌拍向自己的胸口,黑重而濃稠的血便噴湧而出。
“唐小姐,别怕。”喬憶亭的聲音變得沙啞難聽,他站起來示意唐茉跟緊他,兩人便朝着山洞深處追過去。
而這洞穴又窄又長,走了很久才看到亮光,令人沒想到的是這山洞竟然通往石佛寺鎮上的一處寺廟樣式的房屋,從那金晃晃得佛像身後走到前廳,唐茉緩緩開口。
“這不是我們的祠堂嗎?”
喬憶亭轉身看着那金晃色的佛像,卻發現原本應該慈眉善目的佛像竟然七竅流血,滲透着陰森恐怖的氣息。
“尊上啊,尊上,你為什麼要丢下我啊,尊上……”
他循聲看去,說話的竟然就是剛剛在山洞襲擊自己的那個老者。
看着那角落裡的人,喬憶亭立馬警惕起來,抽出雲破,慢慢靠近了那個老者。
似是聽見有人靠近,那老者猛然擡頭,眼中的恨意滔天,“你!是你!讓我們的鎮子斷送了福澤!”
喬憶亭心下一驚,聲音沙啞地問道:“你老大自己跑了,怪我做什麼?”
可不曾想,那老者突然站起身來,從懷中又掏出了一根不知是什麼的東西,朝着唐茉扔過去,“全鎮的罪人!”
喬憶亭眼疾手快,隻聽“铛”的一聲,将那不明物體爛了下來,然後劍指那老者的咽喉,“說,你是誰!”
唐茉過去将那東西撿起來,看到了族長才有的銅牌子。
那老者突然就笑了起來,眼淚混着鼻涕,瘋癫地喊:“我是族長!是我救了整個鎮子!是我……”
喬憶亭沒有耐心聽他絮絮叨叨,雲破直接架在了那自稱“族長”的人的脖子上,誰知這“族長”突然跪了下來,開始痛哭流涕。
一旁從沒有出聲的唐茉突然開口,“喬大哥,他真的是我們的族長。”
“說!”喬憶亭一聽面前這人是那始作俑者便更來勁兒了,“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幾百年了,從來沒有出過意外……”
族長口中所說,與方孜凡所說的大差不差,但也有不同的地方。
當年,開采山石時确實發生了山崩,族長也确實上去祭奠過。那方孜凡便冒出來說自己是山神,而族長看着他衣着翩翩仿佛有仙氣繞身,再加上那來無影去無蹤的本事,便相信了他就是山神。
之後族長提出自己的願望,方孜凡一一答應,但也有條件,第一就是每隔三年進供一名面容姣好的女子,第二就是開采石頭的工人和打造石佛的匠人由自己挑選。
工人匠人不用自己出,族長自然是高興的,但是這女子可怎麼向大家交代呢,又有哪家願意将自己的姑娘讓出來呢?
正在族長為難之時,那方孜凡卻說出更為誘人的條件,那就是可以讓自己長生不老,甚至讓村子遠近聞名。
聽到長生不老,族長便已經心動,最終就和這“假山神”開啟了這邪惡的交易。
“長生不老?”喬憶亭不可思議的質問,“你是說你已經活了幾百歲?”
族長伏在地上,泣不成聲,算是默認了。
喬憶亭大為震撼,他不理解,在他看來長生不老簡直就是詛咒一樣,他不明白為什麼人人都要追求長生。
“那你的妻兒呢?”他的語氣中帶着憤怒,“你就眼睜睜地看着他們慢慢老去,然後離你而去?”
“我怎麼忍心?”族長淚流滿面,“洞中的屍身就是他們,尊上答應我這件事結束後複活他們。”
但轉眼間他又變得面容可怖,“都是你們都是你們!讓我一家不得團圓!”
看着掙紮着要起來的族長,喬憶亭揮劍将他的一根手臂砍下,“是你自作孽,怨不得别人!”
“那麼多女子,活要見人死要見屍的,你還能找到她們的屍首嗎?”
喬憶亭自然知道希望渺茫,但還是希望那麼多枉死的姑娘能葉落歸根,給她們的父母一個交代。
“什麼屍首,山上所有的佛像都是用她們的血煉化,還哪有什麼屍首……”
“那與我對打的那三個新娘,是怎麼回事?”
講到這裡,那族長突然放聲大哭,“那、那是最初被送上山的,我的親孫女。”
唐茉聽着族長的話語,心中了然,原來這麼多年,所謂的山神娶親,都是族長的騙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