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剛說出口,曾有然便被身後飛來的芙蓉花包裹,輕飄飄地消失在了房間。
喬憶亭聽見動靜站起來要去查看情況時,那芙蓉花瓣已然到了他的跟前。
“花有什麼可怕的。”說着,便疑惑地擡起手想要攥住那花瓣,觸碰的一瞬間,花瓣霎時間分化成一朵朵芙蓉花,将其包裹。
“什麼情況?”
“師弟!曾有然!”
什麼聲音都沒有,隻有花瓣綻放的聲音以及花蕊中釋放的香氣。
喬憶亭拍打着那花瓣,可越掙紮那花瓣便将其包裹的越嚴實,背後的花蕊也悄悄探出,将那雲破盡數吞下。
看着花瓣從白色逐漸變為粉色,喬憶亭沒來由的心慌,那撕扯花瓣的動作更甚,仿佛這花瓣的顔色預示着什麼一樣。
令他沒有想到的是,待花瓣變成紅褐色的時候,鉗制他的力度變得小了許多,他便輕輕掀開那軟塌塌的花瓣走了出去。
“什麼鬼東西,小把戲。”
喬憶亭邁步出去的一瞬間,芙蓉花瞬間枯萎,他擡頭便看見了處于火海之中的青玄山。
這?這是青玄山?怎麼會這樣?
一時間,恐懼爬上了喬憶亭的心頭,他獨自呢喃道:“難不成,曾有然還是屠山了……”
明明夜色正濃,但在大片火光照射下,竟如同白晝一樣。他四處尋找曾有然的身影,試圖尋求一絲安穩。
或者說,是想證明自己的想法是錯的,想為曾有然開脫。在這一刻,他無比的希望曾有然能夠站在自己的身後。
突然間一隻手拉住了自己,他猛地回頭,可惜看到的不是心中所想的人。
“師弟,快帶師叔走!”薛雲不似以前的那般明月清風,滿臉血漬不說,身上也淨是血污。
“一起走。”喬憶亭忙不疊地去扶他,想要問問他曾有然在哪裡。
可話還沒有問出口,薛雲便被一個魔兵刺穿胸膛,血濺了喬憶亭一身。
“噗呲”一聲,他看着那魔兵将雙刀從薛雲背後拔了出來,薛雲即刻倒地,口吐鮮血,眼睛控制不住地眨,“快、快走……”
“師兄!”喬憶亭驚呼一聲,想要抽出雲破為薛雲報仇,可是任憑他怎麼找也找不到,眼看那刀就要朝着薛雲嘴裡的師叔刺下去,他疾步上前送出一掌。
看着倒在血泊中的人,喬憶亭忍着淚水拽起地上那位師叔,在魔兵陰涔涔的笑容中逃命。
偌大的青玄山,喬憶亭不知道有什麼地方可以躲,更何況處處都是師兄和師弟們的屍體,處處都是那魔兵的影子。
他隻能背着師叔朝着山下走去,可一個身着玄袍的男子攔下了他的去路。
“喬憶亭,我的好師兄,你這是要去哪裡?”
聽着熟悉的聲音,看着眼前眼含笑意的人,喬憶亭心中怒火中燒。
“為什麼這樣做?”他語氣中帶着責備,也帶着不可置信,“你為什麼要屠山?”
“四師兄對你不好嗎?”
“三師姐、五師姐對你不好嗎?”
“你這樣做,你我以後便是敵人了。”
眼前的曾有然漫不經心地聽完喬憶亭的質問,才緩緩開口,“哪有那麼多為什麼,這世上我想殺誰就殺誰,包括你。”
“什麼敵人不敵人,你配做我的敵人嗎?”
聽着曾有然嚣張的語氣,與喬憶亭印象中的那個陽光男孩全然不同。
原來自己竟是什麼都改變不了,想到這裡他便無奈地搖了搖,“原來都是徒勞,還以為你永遠不會黑化,永遠不會這樣極端呢。”
“終究,是大夢一場空。”
曾有然上下打量着,譏諷道:“那現在夢醒了,我就送你上路吧,師兄。”說着便擡手掐住了喬憶亭的脖子。
喬憶亭還想求助于那從沒有見過面的師叔,待他斜眼一瞧隻見那師叔臉上面目全非,俨然沒了人樣,心中了然。
他感受着脖頸上的手越來越緊,直視着曾有然的眼睛,“我昨晚那樣照顧你,你這樣對我?”
眼前的曾有然忽然大笑起來,“你照顧我?那是你的福氣!”
喬憶亭瞪大了雙眼,“你!”
“别生氣啊,你昨晚将我和三師姐照顧的很受用。”
見他還想繼續說下去,喬憶亭擡腿踹向曾有然的肚子,“你根本就不是曾有然!”
“呵,我不是曾有然,難道你是?”
“我不知道你有什麼目的,我隻知道這是幻境!”
“果然聰明,你是如何猜出來的?”
“因為我根本沒有見過萬柯然,所以你也根本幻化不出來我沒見過的人。”
一邊說着,一邊就要拔劍與這假冒的曾有然對壘。可是喬憶亭卻從背後摸了個空,心下一驚:雲破呢?
那人看着喬憶亭的動作,“怎麼了,找不到自己的武器了?”
“你知道你這叫什麼嗎?”那人又緩緩開口,“馬失前蹄。”
“沒了那把劍,你還有什麼能耐呢?”
喬憶亭停下了動作,直視着那假曾有然,“居然是沖着雲破來的。”
接着便手中起勢,口中念咒語,額間印記忽地變得更加亮,他便從那虛無之中抽出亮一把劍。
“難道你沒聽說過人劍合一嗎?”
說着,便将那劍朝着曾有然刺過去。
***
曾有然從那花瓣出來的時候,便看見了滿是紅綢的房間,那席間更是高朋滿座,喬憶亭滿面紅光的捧着酒杯在跟另一人敬酒。
忽地,他感覺被誰扯了一下,轉頭才看見是音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