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唐茉一聲尖叫,玉生煙掏出随身攜帶的軟骨散,抛向空中,試圖将奔湧而來的人迷倒。
“捂好口鼻!”
但人們僅僅是怔愣了一瞬,就開始從嘴中冒出難以入耳的呻吟聲,随後大片紅暈順着脖子爬上臉頰,面容更加猙獰可怖,再次向着兩人過來。
這場面在唐茉看來,不亞于喬憶亭自己救出時遇見的三位骷髅新娘,但現在更加棘手,因為玉生煙的實力根本不及喬憶亭的一半,她有些不信他。可就算萬般不信,現在的她也是被玉生煙緊緊護在身後的。
玉生煙警惕地看着周圍這些中了藥的人,“該死,不會要讓我犧牲色相吧!”
“玉大哥!”唐茉被一個男人拽住衣袖,鼻子蹭在她潔白的衣袖上聞了聞,滿臉壞笑。
男人龌龊的嘴臉讓人覺得惡心,玉生煙擡腳向那男人踢過去,反手将唐茉拉回身邊,“别怕。”
他看着身邊的姑娘,想要施展輕功,可又怕自己功力不穩,但眼下也隻有那樣才能逃離這個怪圈,他手摟到唐茉的肩,腳尖一點便踩上一人的頭,随後蜻蜓點水般在人的頭頂蹦來蹦去。
唐茉被攬在懷中,低頭就能看見無數雙想要捉住自己腳踝的手,她莫名的又對他生出一絲信任感,雖然她之前這個人還打暈自己,揚言将她送回石佛寺鎮。
眼下,他應該不會再将自己丢下了吧,她想。
未曾想,玉生煙的技藝不精,飛的高度太低,在掠過一個稍高男子的頭頂時,唐茉又被人抓住了腳踝,任憑她怎麼使勁蹬,那人巋然不動。
三人正在膠着,越來越多的人一起用力将其從從中拽了下來,蓦地便被人群包圍。
一朝跌落在地,玉生煙立馬起身施展拳腳,也幸好村民不是修行之人,竟然讓他打出一小片空地來。
可村民肩頭的烏鴉也不是吃素的,哇哇叫着,驅動着村民再一次靠近兩人。
隻聽嘩啦一聲,有人從那青磚瓦房飛了出來,青牆瞬間四分五裂成為斷壁殘垣。衆人的目光紛紛被那聲音吸引過去,而從那青牆倒塌的灰燼中走出的,正是喬憶亭和曾有然。
看到這兩人,唐茉和玉生煙便看到了希望一般,異口同聲道:“我們在這裡!”
喬憶亭與曾有然對視一眼,手指迅速翻轉驅動雲破,劍光随即而至,穿梭在村民之中,将肩頭的烏鴉盡數斬殺;另一人飛身沖着方平而去,想要給他最後一擊。
烏鴉被驚得飛離村民的肩頭,卻還是被雲破追上,一一斬殺,那帶着溫度的鮮血迸濺在村民臉上,看起來比剛剛更為可怖,隻不過都紛紛倒地,已經清醒了不少,沒有了攻擊的意思。
喬憶亭見狀,立即奔過來,扶起受驚的兩人,“你們,沒事吧?”
“沒事。”
“應該是沖我倆而來的,村口是剛買回來的馬車,你們先走,快!”
望着不敢耽擱一刻的兩人遠去的背影,喬憶亭又将歪倒在地上還沒來得及起身的村民安撫好,這才轉身繼續加入與方平的纏鬥之中。
僅剩的烏鴉便是方平肩頭的那隻,此時他自己飛下肩頭,幻化成昨日的烏鴉人。也不知是控制時間到了,還是方平真的死了,蔫蔫的在烏鴉人身後,看上去毫無生氣。
烏鴉人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嗤笑一聲,“果然廢物,真是不明白少主是怎麼想的,非得讓他來。”
話音剛落,烏鴉人的眼神即刻變得犀利起來,擡手便朝着不遠處的兩人射出幾支黑羽。
瞧着故技重施的妖人,喬憶亭隻輕輕擡起雲破,便将那破風的黑羽擋了下來,另一手接着掐訣驅動雲破也向烏鴉人飛去。
一旁的曾有然因着剛剛的打鬥,輕喘着粗氣,想要試試運轉一下自己的魔氣,魔氣在他的手指環繞,在手心陡然升起小小的一團氣,随即便像是被澆了水的火苗一般,啪地一聲滅掉了。
他不再貪戀這力量,立馬也将銀舞甩出,跟随着雲破一齊飛向烏鴉人。
誰知,那烏鴉妖人不但不慌,甚至神情上還有些從容,雙臂瞬間化作翅膀飛向空中,躲過攻擊。
豈料兩柄劍竟然在喬憶亭的驅動下,竟然逼得烏鴉人加快速度,在口中來回翻飛,最終他俯沖而下,将一個躲在門口看熱鬧的少年抓在手上,竟然要向空中襲來的兩柄劍撞過去。
喬憶亭急忙控制住雲破,“你除了拿别人做擋箭牌還會做什麼?”
“那又怎麼樣?”烏鴉人看着懸在自己面前的兩柄劍,眼神中充滿戲谑,“你來啊,我就不信你這正義之士能讓這孩子死了。”
曾有然冷哼一聲,說來就來,“這可是你自找的。”
隻見他微微擡手,那烏鴉人便像是被瓶口扼住了咽喉一般痛苦,即刻将那孩子撒手。
望着從高空疾速掉落的孩子,喬憶亭腳尖一點,飛身向前,将那孩子救了下來。
殊不知身後的人一直都在注意着他的動作,見他将那孩子抱個滿懷,眸光一暗,加重了手中的力量。
烏鴉人痛苦地捂着自己的脖頸,卻也察覺到他的分神,嘴角抽搐一下,張嘴又吐出一支黑羽。
黑羽劃破空氣,直沖曾有然隔空捏着烏鴉人的手,喬憶亭剛将孩子放下,轉頭想要提醒他,身體卻在出聲之前先一步動作,替他擋下那隻黑羽。
也就是一瞬間,黑羽帶着尖銳的氣浪劃破他的皮肉,震得他向後墜去。
也就是這一撞,他身形便懸空撞上身後的曾有然,倒也是達成了烏鴉妖的目的,他的脖頸重獲自由。
曾有然急切地起身,想要查看趴在自己身上之人的傷勢,“師兄!你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