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崇高而又偉大的理想,不管在什麼時候,都會讓人肅然起敬。
然而萬事萬物皆有規律。
一個看着不那麼正常、也不應該存在的宮殿,為什麼曆經那麼多年,沒有一個人能夠關閉?
不想?
還是不能?
針對這個疑問,王松羽沒有給出答案,而是提了兩個問題。
首先,伏妖人靠降妖除魔為生,妖魔沒了,他們憑什麼存在?
其次,何莎的父母為什麼那麼有錢?
他們降妖除魔又不收費,怎麼積累财富的?
何莎聞言陷入沉思,一個細思極恐的答案,漸漸浮出水面。
在青茶鎮的那段記憶中,羅吉曾給她講過一個故事。
從前,有一個賣老鼠藥的商販,在鼠.患嚴重的地區混得風生水起。
後來,在多方勢力的努力下,老鼠的數量急劇下降。
沒了那麼嚴重的鼠.患,賣老鼠藥的商販生意冷清。
按理說,擺在他面前隻有兩條路,一個轉行,另一個遷移。
但在利益的誘.惑下,那人沒有輕易地向環境妥協。
沒有需求就創造需求。
那名商販抱着這種心态,暗中購買大量老鼠,然後通過各種許利,成功拉攏了幾位本地大戶。
不久,随着老鼠的數量增多,商販的生意再次變得火爆。
一想到自己發現的問題,和這個故事非常相似,何莎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瞬間變得愁容滿面。
“我現在終于知道,爹娘為何一邊讓我遠離羅大叔,一邊又和他關系匪淺,原來都是生意;名利場上沒有真情,可笑我現在才醒悟。”
王松羽聽到她的感慨,微微歎息一聲,沒有多說什麼。
其實他不想這麼直接,打破一個年輕人對世界的憧憬。
畢竟許多人初出茅廬,都想憑借一腔熱血,闖出屬于自己的天地。
但現實是殘酷的。
王松羽身為何莎的師父,哪怕明知會打擊徒弟的信心,也要讓她變得清醒。
如果她最終還打算去做,至少知道為了什麼而奮鬥。
……
……
晚上,何莎悶悶不樂地回到宅院,看到大家正在切磋。
王淩雪的實力毋庸置疑,故而她是裁判,負責判定勝負。
孟彩蝶入學時間較短,實力不如大家,沒有參與比試。
她站在不遠處的走廊上,一邊觀看師姐、師兄們比試,一邊照着書上的動作,對着鏡子比劃。
“何莎姐姐,你回來了;快過來,你看看我的動作怎麼樣?标不标準?”
孟彩蝶一心二用的行為,注定她無法聚精會神,她皺着眉頭比劃了很久,總感覺動作有點不對。
“彩蝶,你要是能把背挺直,或許就沒問題了。”
何莎雖然心情不好,但看到孟彩蝶臉上的笑容,沒有冷臉相對。
何莎輕拍她的後背,鏡子中顯現的動作,瞬間與書上一緻。
“何莎姐姐,你真厲害,不愧是一天就能記住一本書的天才;你和掌門談得如何?他有沒有解答你的疑惑?”
在所有同門中,何莎雖然天賦異禀,但終究來得晚。
按理說,孟彩蝶應該叫她師妹,珍惜這來自不易的“輩分”。
可當她知道了何莎的真名,頓時變得十分殷勤。
究其原因在于,孟彩蝶乃是安孟縣大族——孟家的子嗣。
她從小聽長輩們談論妖魔之事,對這些生物特别恐懼。
就是這麼一群可怕的妖魔,何莎不光一次性.幹掉幾個,還解除了寬盆館的詛咒,參與了青龍山戰役。
她做了孟彩蝶不敢想象的事情,崇拜之情油然而生。
何莎剛要做出回應,忽然看到黃文懷,笑吟吟地走了過來。
“莎師妹,我之前想起來,你們伏妖人不是常畫符嗎?我剛才找了幾張符咒,你看看能否臨摹一下?”
或許是伏妖人的天性使然。
何莎對符咒的親近程度,遠強于近期練習的意念.操.控。
她小心翼翼地接過圖紙,猶如觀賞珍寶一樣,上下左右瞧了個遍。
不一會,何莎拿起毛筆,閉着眼睛在白紙上畫符。
下個瞬間,何莎身後發出一聲巨響。
十米高的石柱拔地而起,沖破屋頂的瓦磚,猶如一個孤獨的巨人,眺望着遠方的景象。
原本還在比試的衆人,看到眼前的一幕,全部停了下來。
王淩雪快步跑了過來,剛要觸碰石柱,手掌遭到燙傷。
她給手掌施了一法,伸手再次觸碰,石柱轟然倒塌。
它在倒塌的時候,将那拔地而起的力量,全部用在王淩雪身上。
王淩雪急忙後退,通過一圈又一圈旋轉,卸掉手上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