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門後的何莎就像變了一個人。
不僅再也不提自己的姓名,也不再打斬妖盟的主意。
雖然張芊沒說太多。
但何莎十分清楚,她為了斬妖盟付出了很多心血。
俗話說君子愛财、取之有道。
與其設法“奪取”張芊的心血,她還不如另起爐竈。
反正星月門也得重建。
何莎正好借這機會,将星月門打造成第二個斬妖盟。
“丫頭,回來啦!結果如何?那個小丫頭怎麼說?”
客棧内,羅吉仔細觀察手上的古董,看到何莎進來,喜笑顔開。
何莎沒有理他,徑直上樓。
“這位兄台,請不要介意,何莎之前做錯事,還在自責中。”
萬耀文對羅吉抱拳行禮。
将她在醫館做的事情,當做她如此“傷心”的理由。
羅吉笑着點頭,讓人收起桌上的東西,然後出去。
徐宵看到萬耀文撒謊,等到羅吉離開,這才詢問。
“你騙這家夥幹嘛?是他讓何莎找斬妖盟的,你還怕他知道這事?”
“我不是擔心這個,而是結果與他想的不同;你覺得憑借他的手段,會任由何莎“胡作非為”嗎?”
徐宵一愣,恍然大悟。
他雖然沒接觸過羅吉,但在外面聽過他的名号。
拿人錢财、替人消災,财可通天,改人之命。
這是外界普遍對羅吉的評價。
如果他執意讓何莎上位。
哪怕張芊有真才實學,也得交出盟主之位。
這不是何莎想看到的,能瞞一會是一會,不必着急。
屋裡,何莎躺在床上,看着頭頂,對張芊的遭遇十分痛苦。
因為她從對方身上,看到了自己以後的命運。
父母雙亡、孤注一擲、殊死一搏、殺身成仁。
短短十二個字,将所有難以承受的痛苦,濃縮成能感知的畫面。
她很擔心父母的處境,忽然想到什麼,起床出門。
“徐大哥,羅大……羅吉在哪?”
徐宵坐在大堂内喝酒,聽到這話,略顯疑惑。
“他剛出去,怎麼呢?”
“沒事,你繼續喝酒,我出去找他。”
……
……
熱鬧的街道、密集的人群。
原本一片欣欣向榮的場景,在何莎眼裡宛若空氣。
她沿途打聽羅吉的下落,找到他目前所在的位置。
可當何莎抵達時,對方搶先一步離開。
何莎被迫繼續追尋,越往前走,越覺得周圍十分熟悉。
伴随何天智夫婦的落魄。
何莎從小成長的家,已經被其他人賣了出去。
聽說接收者是一名朝廷官員。
但因這人沒有抛頭露面,何莎暫時不知對方是誰。
“丫頭,進來啊!怕什麼?”
大門外,何莎看着眼前的舊居,平和的心緒此起彼伏。
羅吉站在門口,笑着對她招手。
“你引我來這裡做什麼?”
“你不是想探查真相嗎?我帶你追根溯源。”
此言一出,何莎趕緊前行,走進大門的瞬間,恍若隔世。
一草一木、一桌一椅,皆是何莎記憶中的樣子。
偌大的庭院空無一人。
地闆縫隙中長出密集的雜草,屋檐上有許多小鳥伫立。
它們看到何莎進來,紛紛展翅高飛,漸行漸遠。
何莎擡頭注視天空,一行清淚悄無聲息地落下。
羅吉猶如她的“管家”。
每帶何莎來到一處地點,就會介紹這裡的情況。
他倆期間沒有任何交流,全程是羅吉在說,何莎在聽。
不一會,羅吉帶着何莎走遍整個區域,最終停留在她的閨房外。
他側頭看向何莎,雖然沒說什麼,但何莎知道他的意思。
“吱。”
許久不曾開啟的房門,在歲月的腐化下,發出輕微的聲響。
何莎看着屋裡熟悉的擺設,頓時忍不住淚流滿面。
她站在原地平複心情,然後坐下,輕撫被塵埃覆蓋的桌案。
羅吉感慨萬千地進來,圍着何莎走了一圈,坐在她的對面。
“故地重遊,什麼心情?”
“萬事萬物皆在變化,除了感慨,我不該有别的情緒。”
羅吉悠然一笑,拿起桌上布滿灰塵的水壺,給自己與何莎各倒一杯水。
“人挪活、樹挪死,水也一樣;不能流通的水池就是污穢之所,你想要健康,就得勤換水。”
“健康的人不一定長壽,我對它沒有執念。”
說罷,何莎喝下杯中水,再倒一杯。
也許覺得這樣很不過瘾。
何莎連續喝了三杯,拿起水壺,直接往嘴裡灌。
羅吉微笑注視着她,等她放下水壺,将自己的水杯遞了過去。
“丫頭,你知道嗎?像張芊這樣需要成事,才能獲得的豐厚報酬,你現在已經有了。
“我知道你不追求這些,但隻要活着就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