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船上苑維微還在回想昨天晚上的情景,娜姐知道了自己暈船的毛病上船之前就把藥吃了,雖然仍舊不能出去到甲闆上看看,但比來的時候好了很多。悅悅他們昨晚像是鬧了一夜都沒說,這功夫一個個無精打采的老實坐着,再也沒了來時的精力。
小段還在迷茫着,昨天找衛生間時無意中看到了小川和薛英庭在礁石後面接吻的樣子,傻孩子到現在還懵着。秦慈倒是出去把漸漸模糊的小島拍了下來,她的腸胃不适應吃海鮮,這幾天都沒怎麼吃東西,幾米遠的距離姜楚原在邊上也擡着手機像是在自拍。
陳年一個人站在船尾,眼睛裡是翻滾的雪白浪花,站了挺久都沒動地方。
苑維微脖子多了一個粉色的珍珠項鍊,跟耳朵上的耳墜湊成了一套。
昨天晚上,她不僅在看到了熒光海,還親眼目睹陳年從蚌殼裡擠出好幾顆珍珠,挑了其中一個外形最好的粉色,然後像變魔術似的,在沙灘上昏暗的篝火邊給她親手做出了一條項鍊。
陳年是太陽落山才把她帶到沙灘邊的,那不知什麼時候早就準備好了起火的幹柴,陳年像是做慣了般架起柴火,随着火苗的蹿起,又拿出了個提前預備好的小蛋糕,因為沒有抹奶油所以很好保存,苑維微對着蠟燭許了一個願。
接着陳年又從保溫箱裡把蚌殼拿了出來。
“你到底是怎麼想的?”
陳年挑着眉,“沒怎麼想。”
打孔器是最簡單的那種,外觀很像小川偶爾會用的打泡器,陳年手很穩的固定住珍珠,随着打孔器的運轉,一個标準的孔出現在珍珠光滑的表面。陳年又掏出個紅色的絲絨的盒子,裡面是一條亮閃閃的鍊子,他用提前準備好的密封袋裡的小零件把珍珠做成了個吊墜,穿在鍊子上面,最後親手戴在了苑維微的脖子上。
火光把陳年的臉映的忽明忽暗,苑維微覺得今晚的陳年像是神奇的哆啦A夢,似乎什麼都準備好了,也總是那麼的出人意料。
她摸了摸那顆珍珠,冰涼的,圓潤的,陳年給的。
三十二歲的生日,她很開心。
海島的三天兩夜變的像一場夢一樣,找不到任何曾經存在的痕迹。悅悅挑了幾張照的好的照片洗了出來,挂在了吧台那邊的牆上,聖誕節抽獎的照片下面又有了新的故事。
苑維微在夏天的風裡感歎,真快,到這裡已經一年了。
回來以後陳年肉眼可見的忙碌了起來,北苑正式開業了。
别說是陳年,秦慈很多時候也不在店裡,老段和小段人生地不熟,秦慈幾乎帶着他們逛遍了這座城市所有的菜市場。
北苑每天晚上都有三桌,必須提前預約,菜品不接受指定,很快多起來的訂單顯示出了老段一輩子窩在廚房的意義。
陳年還是會接送苑維微上下班,可沒了前段時間待在面包店的悠閑,有時候晚上都來不及過來接她。
苑維微走在熟悉的去往公交站的路上,偶爾會很恍惚,陳年很多時候像是能讓她沉澱下來的塵埃落定,可有時候卻又像風一樣,捉摸不透也看不見摸不到。
北苑開業後她就沒有再去過,不知道為什麼會排斥去那邊,連苑維微自己都找不到這是出于什麼原因。
初伏那天,苑維微接到了劉偉的電話,他和顧楠的離婚證蓋了章。
劉偉像是早就知道苑維微并不是一無所知,隻是把人約出來,在一個路邊的燒烤攤喝了一晚上的酒。
夏天和燒烤是密不可分的,炭火,羊肉串,帶着水珠被服務員拿上來的啤酒,組成了夏天最生動的畫面。
劉偉一個人喝了半箱啤酒,苑維微坐在一邊陪着。一桌子的串兩個人都沒怎麼碰,羊肉串從閃着油光冒着熱氣漸漸變得幹巴巴失去了所有的色香味,苑維微身前的杯子仍是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