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早飯,秦問盯着沈再穿好衣服才下樓打車。
“麻煩去莫貝街。”
莫貝街是南燈星的老街,在這裡什麼稀奇古怪的東西都能找到,人員流動性也很大。
沈再跟秦問在莫貝街下了車,又跟着他七拐八拐進了一家小店。
店裡灰撲撲的,一個高個子男人正坐在櫃台後面架着腿玩遊戲,嘴裡還叼着半截煙。
“顧不煩,把煙掐了。”
男人擡起頭看向門口,把手機往桌上一丢,“二殿下,你又來南燈出任務了?帶着的是誰?”
沈再主動上前一步跟顧不煩握手,“沈再。”
顧不煩站起來個子非常高,他面容很英俊,就是有點不修邊幅,一頭雞窩頭像是睡覺被屁崩了然後随手抓了幾把一樣。
“說吧,你們怎麼有空來找我?”
“給我們變個樣子,一個黑戶一個警察,然後再去打聽點東西。”
顧不煩沒應,側耳聽着店裡的動靜,不一會兒響起一陣機械女聲,“賬戶到賬500,000金”。
他笑眯眯地收回都快抻出二裡地的脖子回答道:“好說,好說。”
随後他就在店裡這裡翻翻那裡找找,總算是找到了兩針藥劑。
“這個是短效整貌藥,就是可以在短時間内調整你們的面貌,不過會導緻你們的面部肌肉有點僵硬,将就着用。”
他把藥丢給沈再,又抓着頭發在工作台後面搗鼓,做出了一張證件,上面寫着三個大字“警官證”,底下是人姓名、編隊和警号。
象牙酒館坐落在莫貝街北巷,這裡有最純的酒和最辣的姑娘。
一陣推推攘攘的聲音傳來,幾個大漢把一個青年丢出酒館,嘴裡罵罵咧咧的,其中一個還往青年身上補了一腳,完了不解氣又吐了一口口水。
這青年就是沈再。
他的模樣完全改變,低眉塌眼的一副活脫脫的倒黴相。
等大漢們都走了,沈再才從地上爬起來,他無所謂地看了一眼看熱鬧的人群,一瘸一拐地朝後巷走去。
沈再身上穿着破破爛爛,從洞裡露出來的皮膚也沒有一塊好肉,他順着髒黑的牆坐下,毫不在意地把頭靠着,看着有進氣沒出氣一副奄奄一息的樣子。
“喂!”
有人用腳輕踢他的小腿,看沈再沒什麼反應,又加大了點力度。
沈再終于半睜開眼睛,冷漠地看向來者。
來人中年模樣,個子不高,就五官來看依稀可以窺見年輕的時候應該挺帥,但是也無端透露着一股刻薄感和僵硬感。
“你犯了什麼事兒被丢出來?”
沈再當他在放屁,換了個朝向繼續靠着。
“你一副要死的樣子還在這兒給我擺臭架子,快說!”
中年人一把揪住沈再的衣領子,把他半個身體都給提起來,兇神惡煞地喊道“否則老子現在就宰了你!”
“窮得吃不起飯,在後廚偷東西。”
“哼!早說不就完事了。”
中年人冷哼了一聲,放開沈再,又沖兜裡掏出了一塊幹硬發黑的面包丢在他腳邊上。
沈再臉上的神色終于變了,他彎下身子撲向面包,卻被一腳踩住了手背。他擡頭一看,中年人抱着胸居高臨下地望着他,嘴邊露出了一點滿意的笑,似乎對這種戲弄感到非常有意思。
“我叫阿莫爾,想不想賺錢,晚上六點來黑狗巷31号找我。”
說完他移開腳,把面包往沈再的方向踢了一下就離開了。
星時傍晚六點。
沈再準時來到黑狗巷31号,這裡更像是一個大型的窩棚區聚集地,每家都是破破落落的小屋,比鄰之間看不見任何走動,大家都是一臉麻木地忙碌着,也有幹脆在家裡擺大爛敞着門睡覺的,畢竟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小偷來了逛一圈都得丢兩塊錢。
對于生面孔,人們也都是非常漠然,全然沒有引起話題和讨論,還是該幹什麼就幹什麼。
31号起碼還是有門的,看來阿莫爾在這裡還算得上個富貴戶,沈再心裡默默地想。
他敲了敲門,裡面沒有立刻回應,阿莫爾用貓眼沖外面望了望,發現沈再之身前來,才打開一條縫放沈再進來。
“你說得賺錢的法子是什麼?”
沈再一進去就猴急猴急地問道,把一個山窮水盡的人的神色拿捏得非常到位。
阿莫爾剛張開嘴,急促的警鈴打斷了他的話,一個大嗓門在外面喊道:“突擊掃樓!都給我回去!”
沈再突然像老鼠遇到貓一樣沖進阿莫爾家裡,随便打開一個櫃子就鑽了進去。
阿莫爾都沒反應過來,外面的門被敲得叮叮咚咚的,他暫時顧不上沈再,隻能先去開門。
門口站着一具人高馬大的身軀,帶着帽子壓得臉有點不太看得清,他拿起胸前口袋裡的證件往阿莫爾面前一放,警官證下面赫然寫着安東尼奧。
安東尼奧警官撥開阿莫爾,邁開長腿就往他家裡走。
“警官,這是出了什麼事情了?”
阿莫爾亦步亦趨跟在他身後,滿臉陪着笑。
安東尼奧橫眉掃了他一眼,不耐煩地調出光腦,一張通緝令出現在光屏上,他不耐煩地沖阿莫爾道:“叫你開門就開門,廢什麼話。城裡跑了一個黑戶,就長通緝令這樣,你看見了沒?”
阿莫爾定睛一看,這不正是窩藏在自己家裡那小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