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爾死了?!”
沈再連忙跟秦協再次确認這個消息,盡管他知道秦協能把通訊發給他必然是已經掌握了完全準确的消息。
那頭秦協再次道:“死狀突然,死因成謎。”
沈再想起剛剛自稱文森特的黑衣人:“你記得文森特怎麼死的嘛?”
秦協有些疑惑,但還是回答:“你走後沒多久,文森特就在自己家裡被暗殺了,怎麼了?”
“你确認他真的死亡了嗎?”
秦協:“我确定,當年是我親自帶隊去他家裡,屍體都是我帶走的。”
沈再瞄了駕駛艙忙碌的操作員們,确定主艙他們沒有要進來的意思後,擡起手掩在唇邊,壓低聲音對那頭的秦協說:“我今天遇襲了,有一個人自稱文森特,但是一身黑看不清臉,他想劫我,被泥婆婆帶走了。”
秦協瞬間驚了一身冷汗,趕忙問道:“你沒事吧。”
“沒事。”
雖然脖子上鮮血順着那道傷痕落入衣襟,白皙的皮膚上血迹斑斑,突出秀美的鎖骨将那點血迹兜住,沒繼續向下流。
但是沈再沒提,一點小傷而已,大老爺們怎麼能天天一點小傷就這邊哭那邊鬧的。
聽到沈再說沒事秦協瞬間松了一口氣:“你怎麼确定那人就是文森特?”
沈再:“身量差不多,聲音跟文森特也一摸一樣。”
“可能是找個差不多身材的人來冒名頂替,現在連容貌都可以改變,更何況是聲音。”
沈再沉默了幾秒,才緩緩道:“但是我有一種感覺,他就是文森特。”
那個人給他一種莫名的熟稔感,秦協大部分時候都不會待在研究所,但是作為曾經一同生活在生活區的同僚,他們相處的時間比任何人都長,他對文森特的一些外在特征算得上是非常了解。
正這麼想着,那頭秦協又道:“泥婆婆又是怎麼回事兒?”
“早先她救過我,還幫我們一同追查到萬人坑的消息,但是我倒不知道她與文森特還認識。這個說來話長,下次再跟你說,你把邪薩斯和顧不煩調來,我去找秦問,我得先回一趟紅塔。”
“什麼?!”
秦協拔高音量,一口拒絕:“不行!太冒險了!”
沈再急道:“瑟爾出事,肯定是帝國那邊利益聯盟裡面出亂子了,他們現在在狗咬狗,堂堂院長都能死,底下的有一個算一個都得被清算,孟知必死無疑!”
秦協猛得站起身,在辦公室裡來來回回走了幾圈:“我知道孟知重要,我把邪薩斯和顧不煩調給你,再秘密帶着三千精兵過去,讓秦問和邪薩斯去救,你不能去,現在紅塔守備太緊了,你去了跟送死有什麼區别!”
“他們未必敢殺我,畢竟我手上捏着的也是他們的希望,但是秦問和邪薩斯過去,被他們抓到更是死路一條”
沈再深吸一口氣:“而且,孟知警惕心太強了,他們去了未必能獲取他的信任,隻有速戰速決我們才能安全。”
秦協知道沈再說得都是對的,孟知一直跟着沈再,沈再這個人太具有性格魅力,以及他漂亮又隽秀的外表,追随孺慕他的人猶如過江之卿,瑟爾,文森特……
他們愛慕他,都想要占有他,成為他的支柱,将他鎖在家裡成為隻能為一個人賞玩的精美瓷器,甚至在研究所裡就相互針對互相嘲諷。
但是沈再就像高高在上的神明一樣,對他們的戀慕采取不疏遠不回應的态度,繼續扮演着老師,合作者的角色,仿佛他的生活除了研究之外沒有任何需要感情進入的空間。
喜歡是每個人的權利,他沒有理由去幹涉别人的喜歡,卻可以控制自己的情感。
但是孟知對他而言始終是不一樣,他救過孟知,給了孟知能夠活下去的機會,盡管沈再知道孟知喜歡他,但他還是給了孟知機會接近他,成為他的助手和暗樁,因為孟知把自己的感情隐藏的很好,隻要能看到他,就已經滿足了。
他就像是沈再手裡最忠誠的那一條狼狗,更何況沈再本來就與孟知多年情分在,他怎麼也不可能會放棄他。
秦協捏緊了手裡的光腦,手臂上青筋暴起,鼓動的經脈像是正在激烈交戰的戰場,他知道,他勸不了。
外面的光驟然暗下來,辦公室裡還沒到開燈時間,昏幽的光線從窗子探入,在地上灑下一片灰藍色的光影。
沈再平複下心情,沒有開口催秦協,隻是站起身走到駕駛艙,對操作員下令,轉向導航,現在立刻去南燈星。
操作員們像一群忠誠執行主人命令的機器人,并不會多嘴問為什麼,上官怎麼下令,他們怎麼執行,效率高得吓人。
光屏上藍色的目标定位更改,綠色光點是他們目前的位置,虛線是飛船的航道,随着目标的更改,路線重新規劃,虛線那頭接軌到南燈星。
“路上小心。”
秦協的聲音傳入耳朵,低沉而厚重。
他挂了通訊立刻找了邪薩斯和顧不煩來,細細交代了這件事,并給了授權,要求他們帶精兵前去協助,但是一定要藏入反叛軍裡,不要将火早一步蔓延到東都星和霧埃星這邊。
現在連最基礎的後勤保障都還沒完善,他們擔不起這個燃燒戰火所帶來的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