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姐!”少年急切的聲音響起,掌心浮現一團光暈,順着謝令君的手腕脈絡進入,探查她的身體。
庚瑤默默下床,将位置讓給梅棠和謝令君。
她轉頭對上白行澗凝重的臉,柔聲安撫道:“師兄,我們沒事,别擔心。”
白行澗低頭盯着庚瑤,眉頭緊緊擰着,問道:“阿瑤師妹,你們剛才經曆了什麼?”
庚瑤微怔:“你沒察覺到是什麼妖嗎?”
“果然是妖物作亂!”白行澗神色更加沉重,道:“此妖能避開我和阿棠進入房間内,想必妖力強大,江都城一事怕是難以簡單了卻。”
庚瑤略微思索,道:“師兄你是覺得,剛才的妖和江城主說的妖山是同一位?”
白行澗點點頭。
庚瑤長長地歎息一聲,道:“師兄,也許江都城不止一隻妖,可能有兩隻妖呢。”
白行澗猝然望着庚瑤,急問道:“阿瑤師妹,你剛才是不是看見了什麼?”
庚瑤點點頭,将夢域裡發生的事情講述了一遍。
說話間,她眼神忍不住落在謝令君身上。
自從謝令君醒來,到現在為止一句話也沒有說,任憑梅棠如何呼喚交談,她都垂着眸子,好像陷入冥想中。
隻是微微顫動的肩頭和被汗水打濕的衣衫,揭露了她并不平靜的心。
庚瑤走了回去,沖梅棠道:“梅棠,師兄,你們能去門外等着嗎?我想跟謝師姐談談。”
梅棠理都沒理庚瑤,眼珠子沾在謝令君身上,神色憂慮。
庚瑤抿了抿唇,繼續對梅棠說道:“你一直追問也無濟于事,讓我和謝師姐聊聊吧。”
梅棠拉着謝令君手腕的手掌微微收緊又松開,冷漠地看了眼庚瑤,默不作聲地轉身離開。
白行澗也跟着離開,走時三步一回頭,很擔心二人。
房門沒有關上,白行澗和梅棠站在門口,緊盯着屋内,害怕剛才的事情再次發生,所以不允許屋内的二人離開自己視線。
庚瑤懶得管他們,任由他們盯着,跪坐在謝令君跟前,壓低了聲音,用隻有兩個人才能聽見的聲音說道:“謝師姐,無論你在夢域裡看見了什麼,都不是真的。你切記切記,不要被夢域之事影響。”
謝令君陡然擡頭,臉上有控制不住的緊張,慌張問着:“你知道了?”
庚瑤扯出溫和的笑容,拉起謝令君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撫道:“無論是什麼,那都是夢境。是夢妖想讓你看到,想讓你做的事情。那些都不是你的本意,也不是你的錯,千萬不要相信知道嗎?”
“我……”謝令君不知如何開口,剛才的一切都是那麼真實,真實讓她分不清此刻是現實還是夢境。
庚瑤用一雙我明白,我什麼都明白的眼神注視着謝令君,柔聲安慰:“謝師姐,相信我!”
謝令君不知為何,覺得心中酸澀不已,被庚瑤摟入懷中,一滴淚落下,藏進彼此的衣衫。
……
小院的插曲沒驚動城主府的任何人,隻是白行澗的臉上忍不住帶上了許多凝重,這次的事情預感會很棘手,他還沒有任何頭緒。
庚瑤抱着謝令君安撫了許久,也不會去窺探她剛才的經曆,更是将梅棠的詢問給擋了回去,惹來陰暗的少年一記白眼。
一切收拾妥帖,天色也漸漸暗了下來。
城主府的婢女奉江圃之名來請四人去一同用晚膳,白行澗婉言謝絕,婢女便端着菜肴上門了。
因着下午的插曲,衆人胃口都不是很好,連庚瑤也思緒淩亂,滿腦子都是夢妖走之前射入她體内的光珠。
白行澗檢查過,她體内什麼也沒有。
除了夢妖的那枚光珠,庚瑤還想着他說的那些話。
她體内有什麼東西,擋住了夢妖的窺視之力。
這可不妙,身體裡藏着個玩意,不知是好是壞,保不齊是個炸彈,不經意間就給她炸得屍骨無存。
一陣陰風席卷庚瑤全身,她哆嗦了一下,快速扒拉着碗裡的飯菜。
飯後,白行澗便要出發去探查那座古怪的高山。
他的意思是讓庚瑤和謝令君留在城主府,他和梅棠去查探就行。
但是庚瑤特别害怕夢妖找上門來,所以拉着白行澗的胳膊堅定表示要四個人一起走,有什麼事情也能及時有個照應。
白行澗拗不過庚瑤,加上梅棠也不願意離開謝令君,四個人就一起出門了。
臨行前,白行澗将畫好的符紙塞給庚瑤和謝令君;梅棠也将身上帶的符紙一股腦全給謝令君,一張都不分給庚瑤。
可見之區别對待,令庚瑤白眼亂翻。
夜幕下的江都城,燈火通明。
街上挨家挨戶的房檐上都挂着燈籠,大大小小,樣式不一,遠遠望着,真有一種現代霓虹燈的氛圍感。
有些賣吃食的鋪子還開着,熱騰騰的霧氣伴着食物的香味萦繞在店門口,吸引過路的客人走進店内購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