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都城妖物一事完美解決,八級大妖的詳細情況江圃也從白行澗口中得知,危機解除,連日來壓在心頭的重擔便可放下了。
他吩咐城主府衆人,特地給白行澗四人擺了一桌感謝宴,端上江都城有名的好酒好菜,親自作陪,好聲好氣地招待着。
這不,他拿出陳年佳釀,親自給白行澗斟上,舉杯豪放地道:“諸位方士,此次江都城能由危轉安諸位功不可沒。我本想上報天都,為諸位請功,讓陛下嘉賞諸位,但白方士曾言江湖中人,不靠近朝堂。我便順意歇了這番心思。”
“但諸位對我江都城有功,我作為城主也定是要表示一番,才可彰顯我江都城質樸品質。”
江圃舉了舉酒杯,大方笑道:“今日這杯酒,我代百姓敬諸位,感謝諸位的仁義相助,才換得我江都城百姓安康。”
江圃将杯中酒一飲而盡,席上四人,隻有白行澗很給面子地跟着喝了一杯,謝令君和庚瑤面前的酒都被梅棠端走。
梅棠拿了三杯酒,沒有要喝的意思。
江圃有些尴尬,卻不好多說什麼,隻得尴尬笑笑,擺擺手将準備好的珠寶首飾擡了上來。
三位婢女捧着三隻螺钿檀木盒子走上前,盒子精美絕倫,經燭火光芒照耀,散發出五彩光芒,流光溢彩。
光是盒子的質感就能看出盒中之物定然價值不菲。
江圃笑了笑,給婢女使眼色,婢女便将手中木盒打開,露出裡面的珠寶首飾,金銀錢财,還有一塊銅鐵混制的令牌。
江圃起身道:“諸位此行付出良多,這點錢财是給你們結算的賞金。”他傾斜身子,手掌指向珠寶首飾盒,沖謝令君和庚瑤笑道:“這一匣子首飾都是我們江都城極具特色的工藝和材質制成,當下很是流行。我瞧着二位姑娘素日衣着素雅,也不曾帶些首飾珠寶裝點,這些便送給二位姑娘嘗嘗鮮。”
說完,他站了起來,走到最後一位婢女身側,拿起木盒中的令牌,笑道:“這枚令牌乃我城主府通行令牌,我想與諸位交個朋友,日後多多來往,不知方士們可看得起我?”
梅棠安靜地為謝令君剔除魚刺,魚肉夾到她碗中卻被她擡手拒絕,庚瑤見此搶了過來,塞入口中,一邊咀嚼着一邊口齒不清地道:“謝姐姐不想吃都給我吧,我愛吃魚但是不會挑刺,剛好你會,就當發發善心照顧照顧我咯。”
梅棠臉色難看,手上動作一頓,倒是接着剔除魚刺了。
謝令君見着這一幕,嘴角抿着一絲淺淡的笑意。
三人專注于彼此,隻有白行澗這位團隊中的話事人,起身走到裝滿金銀錢财的木盒子旁,從中拿起一枚銀元寶,道:“捉妖師除妖衛道,天經地義,我們隻收取符紙朱砂耗材即可,剩餘财物珠寶還請江城主收回去吧。”
“至于令牌……”白行澗坦然地望着江圃,道:“捉妖師四海遊曆,從不曾在一處停留。江城主的好意,我們心領了,多謝。”
這是婉拒了結交的意思。
江圃臉上有些挂不住了,卻還是秉着禮數周全,笑呵呵陪着四人吃飯,準備的錢财珠寶和令牌吩咐婢女端下去。
席間有短暫的沉默,江圃看着低頭專注剔除魚刺的梅棠,眼神自他順着掃視一圈最後又落回他身上,高深莫測地道:“說起來,若非前幾日城中告示,我也不會知道江都城竟出現了八級大妖。”
“八級大妖鬧得城中人心惶惶,四位當時不在,不知城中因此還發生了幾次暴亂,打得我猝不及防,差點釀成大禍呢。”
“白方士,你說說,是誰有這麼大本事,能比你們四人更早知曉八級大妖的事情呢?”
“消息還未查證便告知全城,是不是過于草率啊?若引起城中騷亂,慌忙中出了人命,隻怕我這個城主也難以向天都那邊交代哦……”
江圃絮絮叨叨說了許多,邊說話邊查探着四人的神色,白行澗和兩位姑娘臉上或多或少出現幾分疑惑,隻有梅棠神色不變,專注地将剔除魚刺的魚肉放入庚瑤的碟子裡。
他心下有了一點猜測,卻隐忍不發,依舊笑眯眯地在白行澗接話後,默默切換話題,讓這頓飯以賓主皆歡散場。
橫豎四人明日一早就要離開,有些不大不小的事情,追逐也沒有意義,執意較真反倒會令這幫捉妖師們生厭,對他百害無一利。
……
一夜休整。
白行澗四人打包好行囊,沒當面跟江圃辭行,直接離開了城主府。
謝令君丹田的傷勢因夢域而所有牽動,四人打算出城直接奔赴紅谷雪山。
走到城中央,庚瑤看着謝令君和白行澗,道:“師兄,謝姐姐,梅棠,你們出城,我還有件事情要辦,辦完就去追上你們。”
白行澗聞言蹙眉,道:“阿瑤師妹,我們陪你去便是。”
庚瑤搖搖頭,道:“我想自己去,不是什麼大事。”
白行澗不同意,庚瑤一個人行事太過危險,他不能讓她離開視線,紅唇輕啟,就要再次拒絕。
梅棠搶先一步,說道:“師姐,你們先去,我陪她去。”
白行澗擡眸看向梅棠,謝令君深深地睨了眼梅棠和庚瑤,抓住白行澗的衣袖搖頭道:“師兄,我們先行吧。”
庚瑤眼眸亮晶晶地望着白行澗,臉上綻放出一個讨好的笑容,得到他的首肯後,轉身朝着笑問酒樓走去。
梅棠沖謝令君和白行澗點點頭,跟了上去。
二人越過街上重重疊疊的人群,一前一後停在笑問酒樓的門口。
庚瑤刻意等候在門口,等梅棠跟至身後時才開口問道:“你也來這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