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北伽擡手抓住小風的手臂，向下扯了扯嘗試阻止他，做最後的掙紮。小風動作實在是太快，一切動作都是徒勞。

謝北伽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肚子，幸好每天都有在鍛煉，被看到塊壘分明的腹肌總比整塊肥肉好。

闵星在小風向上拉衣服的時候，下意識偏頭移開視線。身後坐着的肖喻輕輕地倒吸了一口氣，闵星又忍不住把視線移回謝北伽身上。

他的腹肌很聽話地整齊排列在肚子上，腰側人魚線隐入松緊帶褲腰之下。

再看下去好像不禮貌了。

闵星把視線向上移了移，右邊第二塊到左邊第三塊肌肉上目測有一條近十厘米凸起的紅色劃痕。

“沒事，明天就好了。”謝北伽偏頭咳了咳，從小風手上接過自己的衣服，拉下去蓋好自己的肚子。

胡瀾笑眯眯地盯着他們：“北伽身材練得不錯。”

闵星應和着點頭，确實練得好，她也跟着誇了幾句。

謝北伽擡手搓了搓臉，借着手心遮擋，壓下忍不住翹起來的嘴角，放下手時，恢複成常用的在長輩面前裝乖的笑容。

又聊了一會兒，胡瀾吃完了晚餐，工作人員來敲門告訴他們可以進場。

合唱團的小朋友們在升降台上排好了隊形，闵星從側邊上台，跟他們打招呼，站定在一邊等安排。

“我們先排個站位，闵星你站在合唱團右邊，謝北伽站在左邊，中間胡老師，胡老師站位偏前一點。”編導在台下舉着話筒告訴他們站位，“走位是這樣，闵星先唱，然後謝北伽唱完，胡老師您邊唱邊往前走，走兩大格。合唱攜手共赴未來這句詞的時候，謝北伽你從左邊走到右邊去，牽着闵星的手走到和胡老師齊平的位置，後面就不用再動了。我放伴奏，我們走一遍。”

闵星站到合唱團右邊，工作人員上台給她裝上收音設備，讓她試試麥克風有沒有用。

她“喂”了兩聲，聲音傳遍整個演播廳，傳進她的耳朵，讓她原本不緊張的心加速跳動起來。

闵星擡手摸了摸耳返，有些擔心從耳返裡聽見自己唱歌的聲音，也擔心謝北伽和胡瀾會受她跑調影響。

“不要緊張。”謝北伽從台下換了話筒路過她身邊，不知道是不是看出她的緊張，特意停在她旁邊安慰她，“你唱得很好。”

闵星捏緊手裡的麥克風。

“把我的力量借給你？”謝北伽伸出自己的手，豎在空中等闵星跟他擊掌。

闵星看了謝北伽的手一眼，沒怎麼用力地拍上他的手掌。

他的手很大，比她的大一圈，長度也要長出一個指節。

溫熱的掌心相貼，她的食指和謝北伽的食指交錯，落進他食指和中指的指縫間。

“加油。”闵星收回手，捏了個小拳頭。

設備戴好，編導開始播放伴奏。

最前面是合唱團小朋友們的合唱，趙老師指揮，她手一擡，稚嫩的聲音在演播廳響起，唱得很流暢，除了偶爾幾個字能聽出發音不标準，幾乎是正常人的水平。

小朋友們唱完，闵星卡着拍子開口，練過太多遍，她甚至不用看斜前方的提詞器。

唱完自己的段落，闵星終于松了口氣，看向站在另一端的謝北伽。

和在錄音室裡聽到的一模一樣，他的聲音低沉溫柔卻不失力量感，也許是感覺到她在看他，謝北伽還在唱着，竟然轉過頭來看她。

胡瀾開口把整首歌漸漸推向高潮，闵星不得不佩服老藝術家就是老藝術家，嗓音條件和音準都是一絕。

“謝北伽這個時候可以開始走，闵星不用動。”編導在台下提醒。

謝北伽聽話地走向闵星，走到闵星旁邊時，剛好趕上合唱那句“攜手共赴未來”，他伸出右手攤平，做出邀請的姿勢，等她把手搭上來。

闵星轉過頭，謝北伽對着她眨了眨眼，她笑着把左手搭上他的手。她的掌心被他的溫度包裹，她被他帶着走向舞台前端，差點忘記這段是合唱，她也要開口。

……

“可以，我們就這樣，明天彩排不要忘記了，辛苦大家。”

闵星走到舞台側邊，在肖喻的幫助下摘下身上的收音設備。

謝北伽站在闵星旁邊，他把身後的收音設備交還給工作人員，朝她走近一步，在她面前投下一片陰影。

“嗯？還有事嗎？”闵星仰頭看他。

“沒。”謝北伽快速扯了扯嘴角，“你回去早點休息。”

很明顯他還有話想說，闵星能看出來。剛想開口問他，合唱團的小朋友們排成兩隊，從她旁邊經過，和她揮手告别。

目送小朋友們走出演播廳，歡快熱鬧的氣氛一散，周圍變得空曠安靜。表演下一個節目的人還沒來，舞台側邊的燈光暗沉沉的。

“因為沈逸寒電影的事鬧了不愉快？”闵星低頭理了理翹起來的内搭，小聲問他。

謝北伽沒回答，反問她：“現在走嗎？”

“當然。”闵星走向安全出口。

謝北伽跟上她的腳步，伸手想替她推開大門，她卻先他一步打開了。

闵星撐着門，讓謝北伽先出去。

走廊頂燈映在光亮的瓷磚地闆上，地闆上亮起一個個排列整齊的雞蛋大小的光圈。

闵星踩着一個個光圈往前走，說起來她真的有點為這件事煩心，今天一早上飛機前她下載了劇本，從飛機上看到化妝室，到現在還剩點尾巴沒看完。

沈逸寒說最晚明天上午給他答複，這個選擇對她來說也并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