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戲最忌諱為演而演。
“這次我不說後面怎麼演了,你們自由發揮。”
連續演同樣的劇情太消耗情緒,沈逸寒讓他們先休息:“先調整狀态吧,你們倆商量一下怎麼演。”
窗外突然響起一陣雷聲,看樣子一會兒雨不小。
“要抓緊拍了,趁着下雨前拍完,一會兒外面光線就不行了。”沈逸寒指揮,“今天盡量早點下班。”
十五分鐘後,闵星認真讀完劇本再次站在點位上等導演喊開始。
大概是快要下雨的緣故,空氣潮濕悶熱得異常,不用怎麼動人都是一身汗。
沒有台詞的劇情需要用肢體語言和表情來表達感情。闵星不用露臉,所以隻能用動作來表現自己對一天沒見的男友的想念。
闵星頗為熟練地挂在謝北伽身上,被他抱着在這個隻有十幾平米的小家裡走來走去。
她興緻勃勃地捉弄完謝北伽,擡手幫他擦掉唇邊和脖子上的水,額頭對着他的額頭,輕輕撞了撞。
謝北伽抱着闵星去關燈,他的情緒完全被闵星帶動,就像他們真的在戀愛。
她設計了很多小動作,她的一舉一動都吸引着他的注意。
在他腰後亂晃的腳,在他脖頸動脈上劃過的指尖,和那雙飽含愛意的眼睛。
再一次把闵星放在床上,謝北伽腦海裡閃過沈逸寒說的話。
“你談過戀愛吧?這種時候怎麼親你問我?”
有的話不能細想。
謝北伽跟着上床,跪在闵星身前,雙手撐在她的身體兩側,跟着她的動作調轉方向。
月光如水般灑在他們的身上,耳邊不知名小蟲窸窸窣窣,吵得他心亂。
闵星雙手撐在身後,等謝北伽再靠近一點,她發現他的唇角微微勾起,情緒卻并不是開心。
距離剩下二十厘米時,她擡手勾上謝北伽的脖子,把距離縮短到零,輕輕碰上他的嘴唇。
蜻蜓點水的吻,像春天不知道下了沒下的小雨。
闵星向攝像機的反方向偏頭,謝北伽大腦宕機,下意識地追上去,又怕她沒坐穩碰到頭,他一手撐着床,一手扣在她的腦後。
等他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他們唇瓣之間的距離隻有一厘米。
耳邊劃過一句她的呢喃,比蟲鳴聲還要小,他沒聽清卻也來不及思考。
軟軟的、溫熱的唇瓣和他的貼在一起。
……
“行,這條不錯。”
闵星松開手,從床上下來,拉了拉身上的衣服,去找沈逸寒:“這條可以吧,親也親了,你的想法實現了。”
“特别可以,這個效果比剛剛好多了。等會兒再拍一個喝水那部分的近景就結束了。”沈逸寒滿意,探頭找另一位主演,“小謝人呢?”
“謝北伽?”
被叫到名字的謝北伽終于從床上下來,走進了小房間。
“沈導,要再來一條嗎?”謝北伽完全不敢看站在沈逸寒身後的闵星。
“不用了。”沈逸寒把剛剛和闵星說的話重複一遍。
“那就好。”
闵星已經算不清今晚這是第幾次被謝北伽抱着,攝影機離他們很近,她偏頭躲開鏡頭,按照前幾次的經驗給他喂水,最後隻是胡亂地用手指擦了擦他的臉。
“過,闵星殺青。”
闵星從謝北伽身上下來,在掌聲中給大家鞠躬。
換回自己的衣服,闵星總算松了口氣。
“闵星老師,你剛剛演的好有戀愛感,好甜。”化妝師實在是忍不住,今天不說明天都不知道能和誰說了。
“有感覺就好,剛剛導演說我沒演出感覺弄得我很緊張。”闵星拉開房車門,打算上樓和沈逸寒道别。
停在隔壁的房車車門緊跟着打開,謝北伽也換回了自己的衣服。
脫離劇本他們隻是朋友,闵星卻沒辦法不想他們是接過吻的關系。
“要走了嗎?”她努力清空混亂的想法,走向謝北伽,“一會兒真要下雨了。”
“下起來了。”謝北伽伸手,豆大的雨點就這麼砸在他的手上。
他拉過闵星的手臂,帶她躲到一旁的樓道裡。
很快面前水泥地面的低窪處積起了一小灘雨水。
謝北伽伸腿踩了踩那灘水,裝作隻是問一個随便的問題:“剛剛,我們……親……拍戲的時候,你說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