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哭。”
“我看見你的眼淚了,謝北伽。”闵星柔聲道,她大概能猜到謝北伽在想什麼。
“是打哈欠擠出來的眼淚。”
“你說是就是。”闵星晃了晃和謝北伽牽在一起的手,“明天我要去外婆家,後天去找你好不好?”
“我外婆一定會很高興。她昨天聽說我要來你家,絮絮叨叨和我講了一堆去對象家做客應該要怎麼表現。”想到這裡,謝北伽忐忑起來,“我剛剛沒什麼失禮的地方吧?”
“沒有。”
“星寶。”闵星家裡人都這麼叫她,謝北伽學着喊了一聲。
闵星下意識應了一聲。
“我家裡過年一向有點冷清,隻有我和外婆,去年又多了個表哥。沒有你家這麼熱鬧。”謝北伽斟酌着和闵星說自己家裡的情況,又怕看見她眼裡的憐憫。
“那你以前都和外婆一起生活嗎?”
“嗯,父母離婚後我就一直跟着外婆。”
“爺爺奶奶呢?”
“和他們幾乎沒什麼聯系,最多過年打個電話問候一下。”
單薄的親緣關系讓謝北伽很難和人建立新的親密關系,就連朋友同事也需要磨合很久。
闵星無意深究這些人和謝北伽背後那些難以言明的理由或者感情牽扯,既然他們選擇放手就不能再要求謝北伽對他們毫無芥蒂。
就這麼坐着也實在無聊,人沒事就更加容易胡思亂想,闵星拉着謝北伽起身走向門側邊的陽光房:“走吧,跟我哥哥姐姐們打會兒麻将。”
……
吃過晚飯,闵星一家三口送謝北伽出門,順便把謝北伽帶來的東西放回他的車上,另外再添一點闵星自家做的肉幹香腸類的東西。
“闵星,你和媽媽先進去。”闵文華偏頭示意母女兩人。
闵星拉着彭淑慧的手,站在闵文華旁邊:“爸爸,你要說什麼我不能聽。”
彭淑慧難得沒有站在闵星這一邊,反過來拉着闵星走進了家門。
“叔叔。”謝北伽提醒闵文華闵星已經進去了,有什麼事可以直說。
闵文華擡手拍了拍謝北伽的肩:“星寶一直和我說你是個不錯的小夥子,我又怕她看走眼——像她前男友那樣。昨天她跟我說你父母已經離婚,讓我們都别追着你問你的家裡情況,但是做父母的還是要了解了解才能放心。”
“我知道的叔叔。我父母是在我小學的時候離的婚,父親是老師,母親是商人。您放心,他們分開不是因為有第三者,是因為沒辦法因為彼此的事業妥協。
“他們離婚之後我一直和外婆在昌城生活,我現在和父母關系也都還不錯。”
“今天你願意來說明你對這段感情也很上心,叔叔能看到你很喜歡闵星。我知道你們都是當演員的,你也說了,你的父母因為事業分歧分開了。你對未來有什麼規劃嗎?”
謝北伽立馬意會闵星父親想問的是,闵星和事業他在未來會把哪個放在第一位。
“我的每一步都是追着闵星的腳步來走的,隻要她不停我也不會停。她喜歡演戲,我也一樣。”謝北伽看到闵星在門柱後露出的半個腦袋,“就像你們愛闵星,也會因為她來喜歡我。”
闵文華了然地點了點頭,又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走吧。”
“我想和闵星再說兩句話。”
闵星恰好從裡面跑出來,腳邊上還跟着旺财:“你們說完了嗎?”
“說完了,你們倆聊吧。”闵文華轉身進了家門。
“明天我要去外婆家,那就後天去你家?”闵星和謝北伽商量。
“不急,你什麼時候有時間提前給我打個電話就好。”
“我爸爸和你說了什麼?難聽的話不要往心裡去,他不太會說話。”
“沒說什麼。”謝北伽隐約覺得褲腳在被扒拉,低頭一看果然是旺财。
“真的?”闵星不信。
“這幾分鐘說不了什麼。”謝北伽轉移話題,“好想變成旺财。”
“你變它幹什麼?鬧哄哄的,每天跟着我跑來跑去。”
謝北伽擡手捏了捏闵星的臉:“姐姐昨天說親親小狗,親了嗎?”
“親了。”親了一大口還被旺财舔了。
“我怎麼不記得你昨天親我了。”謝北伽低頭,碰了碰闵星的嘴唇。
過年的時候就連天上孤零零的彎月也是熱鬧的。遠處不知道誰家在放煙花,半個天空亮如白晝。
耳朵像蒙了一層水霧,呼吸交換間,闵星早就聽不清煙花是什麼時候上天的,又是什麼時候炸開的。
大年初三,闵星如約登門拜訪。
謝北伽跟門衛通了電話讓闵星把車開進小區,自己先坐電梯下到停車場等她。
闵星和謝北伽一直保持通話,直到她把車停到車位上才按了挂斷。
“你家這小區真離我們家以前的小區挺近的。”闵星一路開過來都是熟悉的風景,路過她的高中初中小學,再拐個彎就到了謝北伽住的小區。
“說不定我們上學的時候在路上還遇見過。”謝北伽幫闵星提着東西,帶她上樓。
大門打開,謝北伽朝着裡面喊了聲外婆,沙發上坐着的人撐着扶手站起身走到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