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北點了點頭後就出門了。
現在還沒上課,莫塵用手背貼了貼陵北的額頭,然後收回手又貼了貼自己的,好像溫度差不多,但他對于這個辦法的精準性存疑,因為上次他發燒的時候就是這樣測的,結果自己感覺不到任何和其他人的區别。
于是莫塵不确定地問陵北:“沒發燒吧?”
陵北“嗯”了一聲,聲音又低又啞,聽得莫塵都替他疼,直接讓他别說話了,用手語就行。
陵北:“……”
可能因為陵北本來就話少,所以不說話後看起來跟平常沒什麼兩樣。
但是今天猴子拿着張卷子跑到後排,朝陵北問道:“北哥,霞姐前天布置的那張特别難的卷子你還有嗎?就是她讓我們考完再做的那張。”
陵北瞥了眼他手上的卷子,剛準備開口說“有”,就注意到身邊人投射過來的目光,雖然就一個字,但他還是把話咽了下去,用點頭代替。
猴子:“那正好給我看一下吧,我最後一道題隻找到一個解法,應該還有其他解法的吧?”
陵北在找出卷子遞給他的同時,再次點點頭。
猴子接過卷子看了看,果然不止一個解法,陵北全部都寫在了上面。
猴子:“北哥你步驟寫得太少了,我看不懂,你給我講講呗?”
陵北依舊點點頭。
猴子:“……”
那您倒是說話啊!光點頭幹什麼?
他這才發現,雖說平常北哥就不怎麼說話,但也不至于像今天這樣,一個“嗯”字或者“滾”字也說不出來。
關鍵時候,莫塵站出來幫忙說道:“他感冒了嗓子疼,别讓他多說話了。”
猴子:“怪不得……我還以為北哥故意不告訴我,耍我玩兒呢……”
莫塵笑着拱火道:“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要不讓他用手語講?”
猴子:“……”
那就不必了。
在旁邊聽得一清二楚的陵北:“……”
莫塵不逗他了,朝猴子攤開手:“給我吧,我給你講。”
猴子立馬雙手奉上,莫塵好歹看了這麼久陵北的筆記,因此對他的解題思路還是比較清楚的。
莫塵提示了兩句之後,猴子醍醐灌頂般擡起頭,對他說了句“謝謝”,然後趕緊拿着卷子跑回座位記下來,害怕過一會兒就忘了。
莫塵扭頭問陵北:“吃藥了嗎?”
陵北皺眉清了清嗓子,終于能發出聲音:“吃過了。”
莫塵原本還想說些什麼,但這個時候黃國忠走進教室準備上課,他隻好作罷。
生病的陵北看起來和以往沒有變化,可是如果仔細觀察,就能發現他其實會比平常聽話一點,讓幹什麼幹什麼。
當然,他隻聽莫塵的話,這隻是莫塵的專屬。
雖然不知道這樣形容準不準确,但他竟然覺得陵北有一些……可愛?
午休的時候,莫塵讓陵北留在教室休息,不要跟着他去喂貓。
陵北老老實實地點頭,莫塵監督他吃完藥後才跑到桂花樹下。
下不來已經早早在那兒等着了,莫塵蹲下來摸摸它的腦袋,跟它說由于今天晚了一點,所以多給它一根貓條賠罪。
下不來雖然不明白他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但還是“喵”了一聲作為附和。
莫塵看着它吃完飯後直接往回走,并沒有在長椅上坐着。
回到教室時莫塵沒在座位上看到陵北的身影,他疑惑地左右找了一圈,發現對方不在教室。
過了五分鐘陵北才從後門走進來,他腳步一頓,沒想到莫塵這麼早就回來了。
陵北坐回自己位置上,莫塵的視線一直跟着他,問他去哪兒了,他難得有些猶豫地說道:“沒去哪兒。”
莫塵眼尖地瞧見對方臉上還有沒擦幹淨的水珠,他趁對方躲開之前伸手去碰了碰陵北的側臉,觸及一片冰涼。
莫塵:“……”
他有些不可置信:“你用冷水洗臉了?”
陵北抿了抿唇,解釋道:“有點昏。”
莫塵:“……”
莫塵:“感冒了還用冷水洗臉,你不怕演變成發燒嗎?”
有時候莫塵真的很想把自己的嘴縫上,這樣就不會再亂說話。
因為在他說完這句話的第二天,陵北就發燒了,請假沒來。
不過他覺得這也不能全怪他,畢竟一語成谶的概率很小,外界因素占比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