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爾坐在靠近院子的走廊上,他平常最多的就是找一個地方安靜待着,除了夏目的話對其他人都愛搭不理,一副木頭人的沉默模樣。
“啊。”甚爾坐直了身,十分幹脆的說道,“不認識。”
這說的是實話,甚爾對不重要的人并不感興趣。但夏目卻執着地坐了過來,一雙眼睛緊緊盯着他。
“當時的情況,你們很明顯是認識的吧。”夏目認真分析,“雖然沒有五條先生和夏油先生他們兩個那麼熟悉,但是你肯定也認識他們。”
畢竟當時說的一些話,話裡話外都透露着他們三個有一些“愛恨情仇”。
被騷擾得緊了,甚爾又歎息一聲,他實在是覺得心累但又沒辦法:“不記得了,總之很多年前他不是這個樣子。”
那時候還是少年的小鬼,可是正直又驕傲的,而且那時候的夏油傑也還是咒術師。
聽完甚爾的描述,夏目對過去的事情也有了些了解。
夏油傑和五條悟原來是同學,都曾是咒術高專的學生。
“看來是因為選擇了不一樣的路。”夏目若有所思道,随後他又想起另一件重要的事情,“對了,甚爾和伏黑是什麼關系。”
十分直白的問題,倒是有些不符合少年含蓄又委婉的性格。看來今天的事情給他的刺激确實很大,甚爾眼睛轉動,用手撐着下巴并沒有回答。
“你們長得一模一樣。”
“有嗎。”
“有的很明顯,不過伏黑君似乎不認識你?”
如果真的有關系,又怎麼可能沒認出來。夏目原本堅定的話有些遲疑了,而甚爾依舊看着别的地方。
“抱歉。”夏目有些愧疚,他自以為戳中了甚爾的傷心事,“不想說也沒關系,你沒有回答我的必要。”
還真是心軟……甚爾終于轉動眼睛,看向那個一臉愧疚的少年。
心善的同時内心又太過柔軟,脆弱的同時又十分容易受傷,是一個敏感而又細心的人。
說實話甚爾有些讨厭這樣的人,要不是情況不同,換做以前他大概不會正眼瞧這種人。
笑呵呵的總是為别人思考,甚至會傷害到自己,這樣的人簡直就是“僞善”。
但現在甚爾又後知後覺的發現,他讨厭這種人的原因,隻是因為被友善對待的那個人不是自己而已。
沉默良久後,黑發的男人給出了回答:“不記得也好,要不是你說我都要忘記了。”
這是一句徹頭徹尾的謊話,甚爾那個表情很明顯是認出來了。夏目沒有戳穿,隻是試探着開口:“所以你是伏黑同學的……父親嗎。”
甚爾沒有否認,隻是摸了摸下巴:“我死的時候他還很小,不記得也很正常。”
這算是變相承認了他們的關系,夏目覺得有些惋惜的同時,又眼前一亮的想到:“那甚爾有什麼想對伏黑同學說的嗎,要和他相認嗎。”
因為意外死去的父親,變成詛咒最大的執念應該就是孩子了吧。
但夏目給出這番推測時,那個男人又裝作不在意的擺手。
“這種事情根本就沒意義,也沒必要。”甚爾用手撐着下巴,一副懶散又随意的态度,“沒必要記得我,我隻不過是一個爛人而已。”
很坦率的話,但是不對。
“才不是吧。”夏目突然很正經的反駁,見甚爾眼神躲閃,他直接撐起上半身硬是對上了視線,“才不是——如果能見到爸爸的話,是會很高興的。”
雖然對于爸爸的印象很模糊也很少,但夏目知道那種孤零零的感覺,那種一個人的感覺。
少年的表情太過誠懇而又認真,其中還有一些執着和堅持。甚爾看得一愣,對上那雙淺色的眼睛他好像也被勾得重視起來。
于是一聲微不可查的輕歎後,他擡手用力揉亂了夏目的頭發,嘴裡又故意裝作無所謂說道:“你總是操心那麼多幹什麼。”
“如果不說出口的話,心意就沒有辦法傳遞!”
寬大的手在頭頂作亂,夏目搖了搖腦袋,随後他有些鬼使神差的拿出了手機。
或許是太過急切,也不知道是哪裡多出的勇氣,一向膽怯的他居然就那麼直接的撥通了電話。
一陣響鈴後,伏黑惠的聲音從電話那端傳來。
“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