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生時代的我其實一點也不溫柔，可以說。性格和現在截然相反，唯一相同的地方,或許就是那股執拗勁兒吧。”瞿風眠在沙發上半躺着，兩腿搭在小五身上。

小五把星風眠的褲腳一圈一圈地卷起，用冰塊敷着腿部表層紅腫的地方。小五挑了挑眉,“那風眠哥又是怎麼變得溫柔起來的呢?難道真是因為失戀了才轉變性格的？”

瞿風眠揉了揉小五蓬松的發頂,“才不是因為這個......怎麼,你吃醋啦？”

“嗯。”

“什麼......”瞿風眠愣怔了一下。

“我說，我就是吃醋了，"小五把冰袋放回桌上,身子前傾，往瞿風眠的臉湊近,“風眠哥不許嗎?”

氣音般的尾調，掃過瞿風眠的耳朵，癢呼呼呼的，他無意識地捏了捏耳垂，“不是這回事兒......你先起來再說。”瞿風眠推了推小五，示意他起身，壓到自己了。

“我不要。"小五單手握住瞿風眠放在自己胸口的雙手，往上一拉，桎梏在沙發扶手上。

“你……你幹嘛…”瞿風眠的聲線不覺抖了抖。

“風眠哥别躲開我好不好”小五的氣息愈發靠近,在緩慢悠長的過渡之後，怦然一下迸濺開來。

他鋒利的小虎牙觸碰上瞿風眠幹燥柔軟的唇，小心翼翼地厮磨着,輕飄飄地覆在他的雙唇，并不敢太過用力。

風眠悶哼了一聲，小五收回搭在風眠頭頂上方的手，緩緩下移到敏感的腰腹一帶，隔着一層薄薄的布料輕輕地揣摩着。

“唔，不要……”瞿風眠在親吻之中喘氣的間隙發了聲。

“為什麼不可以?”小五擡起頭，眼神半眯着，活像一匹食髓知味的小狼，看得瞿風眠心裡發猝。

“我怕癢。”瞿風眠垂下眼睑,不再與他目光對上。

“好。”小五輕聲應下,再次俯身吻上他此刻變得濕潤的唇。

他把手從腰腹又緩緩移到了風眠的脖頸上，捏了捏他的耳垂，最後便在光滑的頸間遊走。

瞿風眠似也卸下了防備,緊張的情緒逐漸消散，内心被異樣的溫暖所填充着。緊揪着沙發海綿的手松釋開來，順着小五的節奏，顫抖着環上了他的脖子，與眼前的少年一起沉淪在野草般肆意生長的愛欲之中。

夏天總是比溫和的春天熱烈得多，水泥地上滿是白熾的光線大片葡副着，跌落在光的海裡的樹葉隻片刻，便會幹癟下去,纖細的脈絡從被炙烤得滾燙的汁葉中脫離，在碎石子表層坐落成光線的織網。

屋内有些悶熱，瞿風眠搬了一個小闆凳，手裡揣着一把蒲扇，坐在門口的屋檐下乘涼。

小小的蒲扇被拽在手上搖啊搖，短促的風息卻怎麼也吹不走那股若有若無的腐肉氣息。

燥熱空氣中的糜爛終是吸引了綠頭蒼蠅，撲騰着翅膀嗡嗡嗡地在瞿風眠周身盤旋着。原本沉寂着的心隐約有惴惴不安的趨勢，他用手上的蒲扇往蹿得飛快的綠頭蒼蠅的方向揮了揮。

“一邊兒去......”

綠頭蒼蠅賴在自己周身不走,瞿風眠到底是有些心虛了起來,他下意識地撸起袖子，手指在紅腫斑塊的地方捏了捏，浮腫的地方像被塞了團混濁空氣,綿軟膩滑，瘀積的血塊在皮膚之下擠壓着，發出悶悶的聲響。

是身體裡的某一部分已經開始糜爛了嗎？

風眠看着手臂上的斑塊，出神地想着。

直到一片陰影壓了過來，瞿風眠的目光這才從胳膊上挪開。

小五手裡端着一盒色澤鮮豔的草莓，紅粉色表層的水珠在陽光的照射下晶瑩剔透地閃動着。

瞿風眠自覺地伸出手，準備接過草莓盒。

小五則是彎下身子，身子擠進瞿風眠的雙手間，一手攬住他的身子，回抱了上去。

小五在汽修廠工作,每次修完車後,身上難免會沾上汽油味。來見風眠時，總會先認真的洗一遍澡，把身上的味兒給散了才會過來。

剛洗完澡的緣故，小五的身上還彌留着一股清香肥皂的氣味。

“我剛是想接草莓來着的......”風眠很喜歡小五身上的肥皂味道，他不覺把臉埋進小五的頸窩中，臉頰在泛熱的皮膚上蹭了蹭，仿佛還能感受得到他剛洗完澡時帶着肥皂清香的熱氣。

“可我還是想先抱抱你,"小五扶在腰上的手往上移動着，把風眠後腦勺翹起來的頭發按了下去，“畢竟你都張開雙手了，難道你不希望我抱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