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尋看着他受氣小媳婦兒一樣憋紅的眼睛,忽然沒忍住大笑起來,亮亮的眼眸一眨不眨直視着江聲隐被酒精染紅的臉頰,“哈哈哈哈我騙你的,我爸爸管不住我。”
溫尋隻是随口鬧着玩,江聲隐扣着她纖細腰肢的手卻收得更緊。他偏過頭去,深深吐出一口白氣。
“我不信……”江聲隐擡手捧住她的後腦勺,說話聲音被風吹得斷斷續續的:“我不信你故意讓我看……你跟别人喝……喝酒。”
溫尋一愣,這下徹底明白過來。她搖搖晃晃笑得有些站不住,眯縫着眼睛湊過去親他的嘴角。
“哎喲喲喲,江小少爺你好小氣呀,我怎麼不知道我什麼時候跟你簽了賣身契了,我連跟别人喝酒的自由都沒有麼?”
江聲隐好脾氣地任她親着,也不解釋。
将自己的外套脫下來給她穿好,總算滿意的笑起來:“咱倆頭一回在學校遇見,你說過你是我女朋友的。”
“嗯?”
“所以不是沒有自由,是我不想你跟别人喝酒……溫小尋是我一個人的。”
溫尋那天喝得有點多。
江聲隐估計也喝醉了。
因為兩人交往的這半年多裡,他是很少說這種話的。
所以溫尋合理推測,江聲隐大概是真的醉了。
跟醉鬼沒什麼好計較。
伸手叫來司機把他送到家門口,江聲隐半個身子都靠在溫尋身上。
“不是……今天到底誰過生日啊,你怎麼反倒讓我照顧上了?”溫尋說着把人扶回卧室,江聲隐突然伸手扯住她的胳膊,兩人順勢倒在身後柔軟的大床上,江聲隐彎起眼睛,嘿嘿笑着說一句:
“溫小尋,你今天十九歲了。”
溫尋不明所以眨眨眼睛:“然後呢?”
江聲隐笑着沒說話,起身把她壓到身下,食指不輕不重勾了勾溫尋的小拇指,“生日禮物,想要什麼?”
四下并無任何禮物的蹤迹。
而且他都喝成這樣了,現在還能準備什麼禮物?
“哼,你喝的自己回家都費勁兒,還問我想要什麼禮物呢。”溫尋臉上的表情沒多大變化,依然笑得開懷,語氣裡又似乎帶着一點抱怨的情緒。
江聲隐聞言笑了兩聲。
溫尋正準備把他推開下樓找點水喝,結果下一秒就聽江聲隐說:“溫小尋生氣了嗎?”
“那作為懲罰,我把我賠給你吧。”
溫尋看着他,眼神微動。
但溫尋當時是真的以為他喝醉了。
超級小氣。
酒量不行。
酒品一般。
這三個詞,是那天晚上她對江聲隐的評價。
跟醉鬼沒什麼好計較,溫尋擡手把他推到床上,扯過被子給他搭到身上。
然後溫尋本該起身離開的,可不知怎的她又坐了回去。
零點鐘聲響起,窗外煙花絢爛。
看着江聲隐微微泛紅的臉頰,溫尋突然意識到,他剛剛含着笑意說的那句。
“溫小尋生氣了嗎?那我把我賠給你吧。”
原來是表白。
她盯着看了好一會兒,手指輕輕勾住江聲隐的小拇指。
江聲隐的手很軟,完全沒有意識一樣。
溫尋看着他,聲音很輕,但說地很認真:“江聲隐,你剛剛說的話,可要信守承諾。”
江聲隐大概已經睡熟了,他沒說話。
手指卻勾了勾溫尋的手,像在給她回應似的。
年少的記憶在腦海裡一閃而過,很輕,像窗外飄落的雪花,明早太陽一照就什麼都沒了。
激不起一絲浪花。
江聲隐說完,見溫尋不答,模樣似是在出神。
他眯眼笑了一下,說:“怎麼?在想怎麼給我證明你那所謂的男朋友是真實存在的?”
可是溫尋隻是出于禮貌笑了笑,沒有回答。
她轉身環顧四周,心說:存不存在的,反正也不重要。
房間是很平常的農家平房,陳設簡單,收拾的倒幹淨,屋子中間擺了一張原木色的床,上邊挂着白色透明蚊帳,旁邊是一個衣櫃和她的行李箱,箱子上放了一隻貓貓玩偶,是胡圖圖小朋友的花貓小怪。
溫尋看着沒忍住笑了聲,她走過去拿起小花貓,回頭說句:“謝謝。”
才發現,江聲隐不知何時已經關門離開了。
夜去日來,時鐘穿梭至次日傍晚。
溫尋起身簡單洗漱完,就跟着劇組去了今天的第一戶拍攝人家。
攝像老師架起設備,溫尋等人從後備箱裡拿出提前備好的禮品,跟着導演山齊一路走過田間地頭,青石小路,最後到了一戶紅色鐵門人家:“到了到了,各位稍等片刻,我去敲門。”
山齊說着擡手敲門。
“來啦!”
來開門的是一個穿背帶牛仔,紮麻花辮的年輕女孩,她一手拿着一把白桃色“Martin吉他”,一邊笑嘻嘻地回頭喊:“阿聲哥,你們劇組的人來了。”
站在導演旁邊跟人說着話的溫尋聞聲回頭,看到女孩手裡的吉他,是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