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玲玲笑着點點頭，剛要再說，身後忽然傳來一句不小不大的：“常姐，我來吧，我跟溫老師還有點私事要說。”

兩人聞言齊齊回頭，沒等溫尋作出反應，下一秒，自己的手腕就被一隻骨節分明，還有些燙人的大手一把抓住了。

被他碰到手腕的一瞬間，溫尋整個身子都僵了一下，她有些不明白江聲隐怎麼來地這麼快。

他明明剛剛還在車上發呆的。

溫尋微微皺眉想抽回自己的手，但是江聲隐沒有給她付出行動的機會，反倒把手攥得更緊了。

他垂下眸子與她對視，聲音很輕很輕地說一句：“乖，我送你回去。”

小姑娘張張嘴，一時卻忘了詞。

車子在院子中央停着，走回她的房間也不過幾步距離。

江聲隐把她扶到床邊，溫尋皺着眉側身躺過去。

她手裡還握着一瓶香蕉牛奶，是回來前江聲隐給的。

他轉身開了燈，又走過去把窗簾拉上。

溫尋被光刺得有些睜不開眼睛，頭也昏昏沉沉難受得很。

“先喝點水吧。”江聲隐不知什麼時候出去倒了杯水過來。

他站在她的床邊，伸手把杯子遞過來，眼睛靜靜看着她被酒精染紅的臉頰。

她沒伸手接，倒是咧着小嘴輕輕笑了：“你不是要跟溫老師談事情嗎？”

江聲隐沒有回答她的話，而是小聲說句：“喝那麼多酒你也不嫌難受。”

你怎麼知道我不難受。

溫尋還是看着他，卻沒有再說話。

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她就不喜歡把心裡的話說出來了。

不喜歡說給他聽了。

她擡手錘了錘腦袋，又輕輕吐了一口氣。

仿若把堵在心裡好些年的那口氣也吐了出來，她忽然感覺整個身子都輕飄飄的，一下就沒有支點了。

江聲隐把水杯放到床頭櫃上，轉身坐到床邊，他伸手，似是想摸摸她的腦袋，手伸到一半又停下了。

溫尋預感到什麼，忽地睜開眼睛與他對視，黑亮的眸子水水的。

顯得江聲隐的面容都有些恍惚。

“見到我，你是不是很不開心？”江聲隐聲音輕輕地看着她說。

溫尋沒有回答，她從來都是這樣随性，不想回答就不回答。

兩人就那樣對視着，好一會兒，她才有些含糊地說：“你去了H國，我……我找了你好久，到處找你都找不到。”

江聲隐不可抑制地咽了咽喉嚨，他說：“對不起……”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不知道事情會變成後來那樣的。

溫尋看着他的嘴唇一張一合，沒有聽清他說了什麼。

過了好半晌，她又把手裡的牛奶蓦地扔過去，然後自言自語嘟囔着什麼。

江聲隐沒有聽到，他蓦地彎腰湊近，看着她紅紅的眼睛輕聲問：“什麼？”

溫尋靜靜望着他近在咫尺的臉，和與自己一樣發紅的眼睛，眼淚一下就下來了，她又忙不疊擡手抹了一把，聲音很小很小地說了句：“你以為你是誰。”

江聲隐還是一眨不眨看着她，灼熱的氣息盡數噴灑在她的臉頰。

他卻說：“很讨厭我是不是？”

溫尋還是沒有回答。

她倔強地把頭扭到一邊，沒一會兒，就閉上眼睛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