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尋擡頭看她，看到對方臉上的表情很平靜，平靜的甚至有點怪異。

都說極緻的平靜是瀕臨發狂的起點。

那此刻的阿若是不是也要對着她發狂了？

溫尋想到這，突然沒忍住撲嗤笑起來。

像是聽到了什麼很搞笑，很荒唐的話，她自顧自靠着旁邊的牆笑了好一會兒，毫不避諱的坦蕩眼神仿佛在說：我為什麼要回答你這種無聊的問題？

可惜對面的阿若完全沒有get到，她隻是突然沒了耐心，皺着眉冷冷地看過來：“我說了什麼很好笑的事情嗎，你為什麼一直笑？”

“沒啊，你自己說了什麼自己不知道麼？”溫尋說着，表情很自然地搖搖頭。

仿佛是真的完全不在意一樣。

甚至讓阿若覺得，剛剛空氣裡暗流湧動的一切都是她自己幻想出來的。

溫尋說完轉身要走，她卻一把扯住了她的胳膊，“等一下，你還沒有回答我。”

溫尋看着她抓着自己胳膊的手，勾起嘴角冷笑一聲，這才掀了眼皮。

“放開。”她冷聲說。

“……”

阿若被溫尋眸子裡的寒光驚得呼吸一停，下一秒，果真就放了手。

再說話，她的聲音都低了半分：“我……我想知道你跟阿聲哥是什麼關系。”

“抱歉，我沒有義務滿足你的好奇心，”溫尋說：“你想知道誰，就去問誰。”

“我沒興趣跟你玩遊戲，明白？”

她冷淡狹長的桃花眼角微微挑起，看着面前的人，目光銳利如刀，居高臨下掃了她一眼，又說：“你想跟江聲隐做什麼都是你們兩個人的事，以後别拉着我。”

……

回到房間，溫尋莫名覺得困，她側躺在床上，盯着天花闆發呆，不知不覺就睡着了。

她夢到了前兩年在京城，也是過年的這幾天，外婆拎着大包小包去看她。

老太太頭發花白，穿着暗色長款旗袍，戴着一條珍珠項鍊，眼角眉梢皆挂着慈祥溫柔的笑。

外婆有她租的公寓的鑰匙，沒等溫尋回去，老太太已經三葷兩素做了一大桌子她愛吃的菜。

溫尋推開門，還沒進去就聞到撲面的香氣。

“美麗的吳秀雅女士，你什麼時候來的？”她在玄關換着鞋，仰着脖子喊：“怎麼也不打電話，我去機場接你。”

外婆就夾了一筷子紅燒肉來喂她，眼睛彎彎地看着她笑：“我知道你忙呀，就沒給你打電話，又不是沒來過。洗洗手吃飯啦！”

溫尋嘴裡咬着紅燒肉，伸手抱住外婆，小貓似的蹭在她懷裡撒嬌：“外婆，我好想你哦。”

吃飯的時候，外婆不斷往她碗裡夾菜夾肉：“多吃點，瞧你瘦的，渾身沒有幾兩肉。”

“我吃的挺多的，“溫尋說：“這兩天過年都胖了，體重噌噌的往上漲。”

體重是什麼外婆才不關心，她隻知道她的小乖乖又瘦了：“體重那東西都是騙你們小孩子玩的，那你穿一雙皮靴子不是還能重兩斤呢？快吃，多吃點。”

溫尋擡頭看她，感覺外婆說的好有道理：“對，冬天我都沒怎麼吃，體重就上來了，肯定是因為穿太多啦！”

“不多不多，多穿點，暖和最重要，不然把我的小乖乖都凍壞了。”外婆摸着她的腦袋，笑着說。

溫尋任由她摸着，皺着鼻子撒嬌說：“外婆，你都把我寵壞了，以後找個男朋友要是不寵我，那怎麼辦呀？”

“不寵我的小乖乖，外婆寵你，外婆寵你一輩子。”

溫尋笑：“外婆你真好，那我可以一輩子不找别人，一輩子跟你過嗎？”

外婆把她抱在懷裡，一下下輕拍着他的背：“隻要我的小乖乖高興就可以，外婆隻要你每天都高高興興的。”

……

晚上，溫尋跟文安幾個錄完節目回來已是夜裡十點多，她習慣性打來熱水擦洗身體，洗頭發。

洗漱完，随便抓了件箱子裡的真絲睡裙套上，睡裙是白色單肩吊帶的設計，還有一點收腰；

領口白皙的肩頸鎖骨随意暴露在外，耳側有幾縷碎發落下，此時正滴滴答答往地上落着水珠。

溫尋拿起吹風機還沒調好，門口忽然有人敲了敲。

都這麼晚了，會是誰呢？

她擡頭看向門口：“誰？我已經睡了，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吧。”

外面的人沒有回答。

安靜幾秒。

溫尋以為他走了，打開吹風機的一瞬間，卻聽見外頭一道低低沉沉的男聲，有些委屈地說：“溫尋，你為什麼要在節目裡說，說你跟他是情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