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尋伸手把人扯過來,捧着他的臉眨了眨眼睛,忽地就笑了。
眼神深情又專注,手指間摸着他臉頰的動作也不停。
表情看着像個小色鬼。
女孩兒狹長深邃的桃花眼角微微挑起,眼波流轉盡是風情。
江聲隐湊過去親了她唇瓣兒一下,忽地笑着說:“寶貝兒,需要什麼特殊服務嗎?今天哥們兒心情好,破例給你打個九九友情折,怎麼樣。”
溫尋一下收走了所有表情,故意已讀亂回:“什麼?你晚上要給我做黑椒牛排?”
江聲隐眼睛一眨不眨看着她,半晌,點頭答應道:“好,給你做。”
話音未落,人就湊過來一下下吻着她的鼻尖兒,聲音含糊又小:“但是你得先配合我。”
後來,溫尋還是會經常問起那些看似幼稚的問題,江聲隐也都會一遍遍很有耐心地回答她。
再往後,兩人終是走到末路。
走到了無法回頭的地步。
然後她獨自北上,去到京城打拼事業。
他一個人留在原地偶爾懷念,偶爾趕路。
前些年,外婆沒有生病時,也曾不止一次的跟她提起過,江聲隐又來看她了,江聲隐又來陪她吃飯了。
江聲隐在你的小房間待了一個下午,一句話也不說,也不進去,就隻是推開門,靠着門框,愣愣地站着。
直到外頭天黑了,外婆準備睡覺時,他才笑着打聲招呼,然後轉身離開。
走了沒過兩天又回來,還是站那兒發呆,還是什麼話也不說。
溫尋漸漸回了神,她靠着床頭,閉着眼。
一直沒再說話。
她試圖用這種方式讓自己的心緒平靜下來。
因為她的胸口忽然脹得很難受。
說不上什麼感覺,就像有一股子冷氣要從喉嚨裡沖出來。
她修長的手指不自覺緊緊抓着被角,指尖因用力過度發出不自然的白。
江聲隐盯着看了幾秒,蓦地把頭轉開。
外頭的風雪忽然更大起來,吹得身後的玻璃窗轟鳴作響。
吵得很。
他感覺自己腦袋懵懵的,有些暈。
“怎麼不說話?”他突然開口問。
溫尋微微一滞,扭頭看向江聲隐:“什麼?”
她以為是自己耳朵出了問題。
他自己明明剛才說完,“年齡到了總要結婚”的話。
現在又想讓她說什麼?
她還能說什麼?
江聲隐把臉轉回來,看着她故意似的說:“我說年齡到了總要結婚,你怎麼不說話?”
溫尋“……”
溫尋被他氣得咬了咬後槽牙,面上卻沒顯現出來:
“哦,你說得對。”她沒事人一般笑着點頭。
江聲隐一下冷了臉。
他的胸口微微起伏,脖子裡的青筋反複鼓起又恢複。
江聲隐感覺自己現在不光是頭暈。
耳鳴聲也很大。
他懷疑是自己靠窗戶太近了。
江聲隐蹭地從椅子上站起來,往門口走了兩步,又回過頭。
他看着她的眼睛,啞聲問:“是麼?”
溫尋臉上的表情依然沒什麼變化,她說:“是啊。”
江聲隐猛地一下把身子也轉回來了,他眼睛定定看着她,臉色白到直逼透明,整個人一動不動的,看着像是受了什麼天大的委屈。
“所以你也想,年齡到了随便找個人就結婚?”江聲隐說:“比如趙雨辰,還是你在節目裡介紹說是你男朋友的文安?”
他心裡其實知道,溫尋默認他們那麼說是山齊安排的,是為了節目效果。
但就是喝了酒嘴上不饒人。
溫尋沒有回答。
她看着他紅紅的,水水的,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來的眼眸,對視幾秒,還是認輸了。
女孩兒輕輕轉開腦袋,沒再跟他糾纏那個問題。
溫尋微不可查地吸了吸鼻子,聲音軟下來問:“江聲隐,你到底想怎麼樣……”
屋裡安靜了一會兒,江聲隐又開始頭疼,心裡也憋得很。
他走過來坐到床邊,扶着肩膀把人轉回來,然後慢騰騰伸手抹掉她臉頰上的淚。
他手上的動作像是老電影裡的慢鏡頭,一峥峥,一幕幕都仿佛被放慢了無數倍,在無比清晰地刺激着她的心。
溫尋疼得快喘不過氣了。
江聲隐看着她大顆大顆往下掉眼淚的眸子,心裡蓦地重重一抽,想着跟她置什麼氣?面上無奈扯笑:“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惹你哭的。”
溫尋擡手抹了幾把臉上的淚,忽然起身拉近距離,下一秒,直接張嘴在他肩膀狠狠咬下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