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了笑,忽地踮腳湊近含住他臉上一顆淚珠兒,聲音含含糊糊地故意找打道:“江聲隐,你不是說要給我點厲害看看麼?你一直站這兒發呆,動也不動一下。”
“唔,不會是真腎虛了吧你?”
江聲隐沒說話,掀起眼皮涼涼地掃了她一眼,小姑娘預感大事不妙,才要轉身逃跑,就被人從後攔腰一把抱起來:“啊啊啊……錯了錯了!江學長饒命呀!”
江聲隐抱着她往卧室走,一邊低頭看來:“哦,給我個理由。”
溫尋立馬:“我感冒了,會傳染的。”
江聲隐:“沒事,我抵抗力好。”
溫尋抿了抿唇,繼續東拉西扯:“我今天玩得太累了,想好好睡一覺。”
江聲隐點頭表示理解,俯身将她放到身後柔軟的大床上,自己也湊過去一下下親吻着她的臉頰,耳錘、嘴角,還有下巴:“沒事兒,等下再睡。”
溫尋被他親得迷迷糊糊有些說不出話,手也被他緊緊抓在手裡不得動彈,她半張着嘴,微喘着,感受着。
不知過了多久,她才恍恍惚惚地意識到身上已經出了一層薄汗,她整個人也在他懷裡軟成了水。
“我今天生理期,不能跟男朋友同房。江學長,這理由可以吧?”溫尋忽然又想起個理由,聲音小小地問。
話音未落,埋首在她頸窩裡的江聲隐已經蓦地擡了頭,他看着眼前人那雙狹長深邃的眸子,看着近在咫尺的她的秀美面龐,好半晌,傻愣愣一句:“溫小尋,你說什麼?”
溫尋被他問懵了。
她也瞧着他,下意識反問:“什麼?”
“就是你剛剛說的生理期,不能和誰同房?”江聲隐眼睛定定看着她,等着她的回答。
溫尋:“……”
此時此刻,她其實真的很想狡辯一句,她方才就是嘴比腦子快,話說完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
可她又想起來剛剛在客廳江聲隐紅紅的眼睛,和他落滿淚水的側臉。
溫尋抿了抿唇,鼻腔裡頓時一陣酸澀蔓延開來,她眨着眼睛忍了又忍,想把這一刻的情緒吞回肚子裡。
可她試了好幾次還是不行,喉嚨哽得緊緊的,仿佛有苦澀的櫻桃入了口,堵得她喘不過氣來,堵得她好想哭。
“不想我做你男朋友就不做嘛,這是什麼表情?”
空氣安靜三五秒,江聲隐率先回過神,他笑着,主動移開視線,低頭吻上她亮晶晶的眼眸,輕聲哄道:“溫小尋乖,别不高興,我以後再也不讓你為難了。”
溫尋點頭說好,這會兒還有心情跟他繼續開玩笑:“江學長,你幹嘛?”
江聲隐覆在她腰間的大手微微一頓,神色不明地擡頭瞅她:“嗯?你不知道?”
溫尋一臉無辜眨眼睛:“不知道呀,你都沒跟我說。”
江聲隐了然地點頭。
下一秒,整個人蓦地爬過來硬邦邦地壓在她身上,眼眸相接、氣息糾纏、十指相扣,纏綿悱恻。
她說:“我生理期。”
他搖頭:“不對,不是今天。”
她說:“提前了不行麼?”
江聲隐擡頭看來,還是笑,笑着拆穿她:“提前了半個多月?”
懷裡的女孩兒也被他逗笑了,擡手打他一下,臉頰也悄悄變成淡粉色:“就你知道的多,閉嘴吧……”
她假裝生氣哼了聲,一邊先發制人地擡頭堵住他的嘴。
那晚,他們幾乎耗盡了彼此身上所有的力氣。
結束後,江聲隐緊緊地抱着她,臉埋進她的頸窩裡,兩人笑着哭,哭着笑,他們還聊了很多過去的事,從初遇到分手那一年多裡所有的點點滴滴,江聲隐全都記着,一個細枝末節都沒忘掉。
溫尋困得不行,但聽着耳邊那人事物巨細地複盤、追憶着他們曾經的年少時光,她還是強撐着眼皮擡手揉了揉他的腦袋,真心佩服道:“天哪!江聲隐,你的記憶力怎麼這麼好?”
“我要是有你一半聰明的話,背歌詞的時候就不用被經紀人追着屁股罵了。”
江聲隐卻笑着搖頭說:“不會,你比我聰明多了。”
隻是很多事情你都自己藏在心裡,不願表達,不肯跟我說罷了。
他想着,又湊過去親了親溫尋水汪汪的眼睛,兩三秒,忽然說句:“溫小兔,張嘴,給你吃個好吃的。”
溫尋睡得迷迷糊糊根本不想動,也沒聽清他說了什麼,就随口敷衍道,“嗯……什麼啊?你喂我吧,我想睡覺。”
“好,你睡吧。”江聲隐眸光微閃,看着她,似乎還想說什麼。
須臾,還是撐着床坐起來,沒再打擾他的姑娘。
簡單洗漱後,江聲隐又坐回床邊,盯着女孩兒乖乖睡着的模樣看了好半晌。
直到手裡的手機發出“叮”一聲輕響。
那是江聲隐等的最後一份資料。
是時候該出發了。他想。
江聲隐垂了垂眼睫,将手裡的手機熄屏,從口袋裡掏出一個白色小藥片,含在嘴裡嘴對嘴給溫尋吃了,又給她喂了半杯溫水,最後在她的臉頰輕落一吻,說:“溫小尋,早安,午安,晚安。”
在江聲隐終于下定決心要離開的時候,睡夢中的溫尋卻一把牽住他的手,聲音小小地呢喃道:“江聲隐,對不起,我不是故意不要你的,你别走……不要離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