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珏擡眼看向後視鏡,也不知道按了哪,靠近我邊上的窗戶打開了,身前還緩緩升起了一個柱子,上面放着的是一個敞開的小藥箱。
一陣一陣涼快的風直撲到我的臉上,清散開我心頭的不适。
他的手握緊方向盤,虬龍似的青筋盤紮在他白皙的手背上,看着就價值不菲的手表反射着清耀的光輝:“裡面有暈車藥。”
我快速掃了一眼,除開幾瓶銀色抑制劑,還有一排藥片。
倒也不是真暈車,純純是暈你的信息素而已。
搬起石頭砸自己腳,我撚起一片橙黃色藥片含在了嘴裡,檸檬味的酸味在舌尖蕩開,刺激着我的神經,我被酸得縮起舌尖,說出來的話也是含糊不清的:“謝謝大哥。”
沒想到這暈車藥酸是酸,效果還挺不錯,我的鼻尖瞬間清爽許多,男alpha信息素帶給我的生理性惡心蕩然無存。
我暗地想我可以多買幾盒暈車藥随身帶在身上,這樣我不用天天委屈自己的鼻子了。
随後就是無盡的靜默,沈珏緊繃着下巴專心地開着他的車,而我也無心跟他扯開話題聊天,隻是無聊地扒在車窗邊看着周遭的環境變換着,大差不差的高樓大廈在我眼前晃動着,像一把不停開開合合的單調扇子,偶爾幾片稀疏的綠色為這扇子增添點單薄的新意。
坦白說,我對這位法律意義上的哥哥沒什麼好感,說來也幼稚,從第一次見面起,我就無法控制地對沈珏産生了一種發自内心的厭惡,僅僅是因為他的容貌,身材以及那種氣質統統都在我的雷點處蹦跶,即使他沒有做任何事。
我讨厭男alpha,尤其是這種長着一副“霸總”臉的冷酷男alpha,總愛端着的傲慢男alpha。
從小就從福利院老師那接受着不能以貌取人教育的我被長相優越的同學譏笑,憎惡他們以貌取人的行為,當時的我也沒想到長大後的自己也成了那般的人,但我并不覺得我這般想法是不可取的,因為我沒有對他們這類人産生實質性的傷害,我沒有直言宣告出我的讨厭。
可我當時受到的影響确是實打實的。
猴子這一詞常常出現在我的耳邊,那死肥豬院長罵我像猴子,那群以貌取人的狗崽子也跟着模仿取笑我像毛猴子。
我從未見過他們口中所謂的猴子,隻模模糊糊地知道,它們和我一樣,瘦小,骨瘦如柴,并且很不好看。
我一向是無法容忍怨氣積存在我的心底的,我會想盡辦法報複回去。院長罵我一次,我就會把他最讨厭的鼠婦一把一把地塞進他的衣服公文包還有水杯裡,亦或者是趁其不注意絆他一跤,再在擁擠的人群裡忽地掐他那皮帶都圈不住的肥肉,聽那殺豬般的尖叫聲會讓我心情愉悅,仿佛河道裡積郁已久的淤泥被沖刷得幹幹淨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