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一聲巨響,門被撞開了。
柳裕低頭,看見了一坨正在蠕動的白花花的腸子,就像有了自己的大腦和神經一般,帶着攻擊性朝着柳裕進攻。
柳裕側身,躲開了。
“那是一根腸子嗎?”柳裕呆了呆。
那腸子雖然沒長眼睛,卻如同有了一雙眼睛,掉頭再次襲擊正在發呆的柳裕。
柳裕沒有反應過來,腸子便纏繞上了柳裕的身體,蔓延而上,甚至還在不斷地長長。
葉景瑜揮劍将腸子砍為幾截,柳裕正要制止,卻發現已經來不及了。當他以為變為幾截的腸子會再次蠕動着向自己爬來時,眼前的碎腸融化了,變為一灘水漬。
可是柳裕埋怨的目光已經刺向了葉景瑜。
葉景瑜回以微笑,隻是周身的氣壓降低了,讓柳裕想起來自己遺忘了葉景瑜還有一個魔尊的身份。
柳裕噤若寒蟬,将臉别向了門口。
“咦,奇了怪了……”柳裕一看向門口,便看見了一隻人的手。
“怎麼了?”
柳裕撿起地上的手,掂了掂,死人的手還是比活人的手重了一點,道:“這是誰的手啊?”
手屬于人體碎片,是從人身上掉下來的,柳裕聞了聞,沒什麼異味,甚至還有股淡淡的花香,手的指甲在黑暗中發出慘淡的光——應該是塗了指甲油的。
手自己動了一下。
柳裕被吓了一個激靈,将手中的手重重地摔在地上,想要把它摔死。
摔在了看起來已經昏死過去的端木澤的身邊。
那隻手摔在地上的聲音很響亮,就像是鼓掌的聲音。而從這鼓掌一般的聲音中,柳裕好像聽出來了嘲笑的意味。
柳裕低頭,借着自己無比良好的視力,看見這隻手歪歪扭扭地站了起來。
“哎喲喂……痛死我了……”這隻手說道,聲音像小孩子,聽不出性别。
柳裕蹲下身将手拿起,卻看見它長出了五官,嘴巴中叫着“痛死我啦”“好痛好痛”“摔死我啦”之類的詞。
葉景瑜冷聲道:“别叫。”
這句話是對手說的。
手立馬就不叫了。
柳裕則和藹可親地問道:“你好呀小手,你的爸爸媽媽在哪裡呀,我送你去他們那裡。”
這聲音就是在跟小孩子說話,手聽到柳裕溫柔的聲音之後,“嗚嗚嗚嗚嗚嗚嗚”地哭了起來。
真的就是一個小孩子。
柳裕責備地盯了葉景瑜一眼:“都怪你,把人家都吓到了。”
葉景瑜卻沒有順着柳裕說下去:“我覺得你好适合當媽媽啊。”
“你是變态吧?”柳裕白了葉景瑜一眼。
沒想到葉景瑜薄唇微啟,上下兩片嘴唇動了動:“媽媽。”
“我靠不是你真叫啊!”柳裕推開了葉景瑜,險些将葉景瑜推到。
葉景瑜的嘴還是沒有停下來:“主、人……”
“啊啊啊啊你好惡心啊我要被你惡心死了……”柳裕被葉景瑜的一通操作搞傻了,就連手中的手都差點掉了下去。
“嗚嗚嗚嗚嗚……”手中的手哭了起來。
“别哭别哭……”柳裕捧着手安慰道,但是僅僅那四個字在安慰,“你的父母呢?”
手哭哭唧唧地掙脫了柳裕的手,跳了下去,爬到了端木澤的身邊,指了指端木澤,道:“夫君。”
“???”柳裕的大腦中閃過三個超級無敵巨無霸大的問号。
“???”葉景瑜也沉默了,滿臉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手。
“什麼情況……”柳裕撓了撓頭,感覺自己的腦子都要爆炸了,“你是說……他是你……夫君?”
“對呀,是他把我殺了。”這隻手道。
柳裕理了理思路,明白了,這隻手的主人的靈魂寄居在了手上……也許手就是主人最大的一個屍塊了。
“為什麼會把你殺了呢?”葉景瑜饒有興趣地蹲下身來,問道。
手好像揚起了自己的腦袋,看着葉景瑜,嘴角流口水:“哇,你好帥……”
“回答我。”
“不知道。”
“剛剛進門的那節腸子也是你?”
手點了點頭:“沒錯……你好狠的心啊,我隻是想找那位帥哥哥玩玩而已,沒有惡意的。”
葉景瑜指了指端木澤道:“他怎麼了?”
手思索了半天:“獻祭。”
“為什麼要獻祭?”
“因為他的佛祖讓他獻祭……哎呀,别問了,我不知道。”
葉景瑜歎了口氣,搖搖頭:“好吧。”
他站起身,看見柳裕臉色發青。
他要仔細看時,又發現柳裕被吊在了房梁上,一動不動。
葉景瑜揉了揉眼睛,以為是自己看錯了,卻見柳裕正站在門口,倚着門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