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這話,柳裕心裡馬上就有了答案。
一去經年,柳裕竟不知道如今幾世,若要懷疑是葉景瑜所為……雖然一上來就懷疑是葉景瑜不是很好,但門派中他熟悉并且知道和掃灑弟子交流最多的弟子就是葉景瑜。若要懷疑是葉景瑜所為,首先時間要相符。
思索當中,另外一名弟子上來湊熱鬧,看見柳裕回來十分開心,道:“掌門,太好了!你雲遊十年終于回來了!”
什麼?雲遊?沒有的事。
柳裕扶額道:“誰跟你說的?”這幾年柳裕受夠了牢獄之苦,怎麼會是雲遊?
“葉景瑜葉師兄。”
十年……想來,那孩子也該十七歲了。雖然沒手把手教過葉景瑜什麼東西,但是一想到自己收的第一個徒弟,柳裕心中不免有幾分懷念。
算然懷念,但也懷疑。
“掌門!長老叫您過去一趟。”
前來的弟子邊跑便擦拭着額上的細汗,跑得太快,走得太急,就連聲音都有些顫抖。
柳裕點頭,來到了長老的大殿。
殿中空曠,隻有一張茶幾,上面放着茶盞。一白發老人,仙風道骨,小口嘬着茶,沒發出聲音。四下寂寥。
“長老,喚我何事?”
“嗯,在外面玩夠了,回來了?”長老袁澤沉吟一會兒,放下手中茶盞,擡頭望向不慌不忙趕來的柳裕。
眼前的老人雖看起來有了八九十歲,卻一點龍鐘老态也沒流露,一舉一動反倒像個青年人。
柳裕真想好好請教一下袁澤是怎麼養身的。
柳裕正要辯解,說自己是被啥玩意兒關起來了,沒想到就過了十年。想了想,卻覺得沒什麼必要,隻是閉口不語。
長老起身,拿起一卷卷軸:“哝,給你的。”
“這是何物?”柳裕疑惑。卷軸質地為水晶,拿在手裡有些分量,透明的水晶上用金粉寫了些字,模模糊糊有種朦胧之感,但能夠看得出執筆之人風格飄逸,頗有仙風。
“你徒弟的,打開就知道了,”長老在柳裕眼前打了個響指,“想什麼呢,别走神了。”
柳裕将卷軸打開,雖然這水晶卷軸看着挺短的,實際很長,長到柳裕要将卷軸從大殿的這邊鋪到那邊才鋪得完。
密密麻麻的字,全都是葉景瑜上山打野雞下河捉野魚還和好幾個同門師妹糾纏不清的“光輝事迹”。
長老冷冷地看着柳裕,想知道在他不在的這幾年裡知道徒弟做了什麼會有什麼反應。
隻見柳裕又是歪嘴又是皺眉,時不時發出“啧啧啧”的聲音,完全不像是當師尊的樣子,反倒像個看戲的。
“雲遊十年,連師尊怎麼當的都不知道了?”長老挑眉。
柳裕笑出了聲:“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從山外帶來龍蝦導緻物種泛濫,破壞門派生物鍊哈哈哈哈哈哈哈……寫這個的也是個人才哈哈哈哈……”
袁澤歎了口氣:“你這個徒弟根骨奇佳,雖然在剛進入門派的那幾年還故作乖巧,可你一走他就原形畢露了。門派内什麼規矩都不遵守,每天插科打诨,帶着好一群人遊走江湖。看他這樣子,别修仙了,當個俠客差不多。”
說着,袁澤用一個手指點了點柳裕的肩膀道:“長點心吧,自己收的徒自己負責。他也隻聽你的話了。”
柳裕還沒來得及說什麼,便被袁澤塞入了一個包袱在懷中。長老語重心長道:“這是從那孩子的房間裡翻出來的,你自己看……門派沒人奈何得了他,怎麼也趕不走,就看你了。”
柳裕打開包袱,三顆盈盈閃光的小金丹靜靜卧在手中,金丹很小,一看就知道是雜靈根的。
“也不一定,萬一有人陷害葉景瑜也說不定呢。”柳裕收起包裹笑着對袁澤說。
“鐵證如山,你自己處置。”說罷,袁澤便甩了甩潔白的廣袖,頭也不回地走了。
柳裕在原地站了一會兒,雖說這孩子自己帶了沒多久,但深得他柳裕的真傳,一身反骨。怎麼處置?呃,罰他練一天劍好了,叫他不好好練劍到處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