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便封閉情感丢棄的同情心，此時卻神奇地死而複生……不知是死而複生還是回光返照，第一次感受到生命的躍動，還有浪潮洶湧的情感。

“景瑜……”柳裕無意識地喚道。

察覺柳裕醒來，葉景瑜親昵地吻了吻柳裕的唇：“師尊醒了？”

從柳裕體内抽離。

昨晚二人共同播種的種子紛紛落荒而逃，床單上綻出花來。

看着葉景瑜盈盈笑臉，柳裕心中泛起暖意。

——猛然驚醒。

“柳裕！”袁澤厲聲喝道，橫眉冷對，“不是叫你待在屋子裡别出來嗎？”

柳裕恍恍惚惚站起身來，咕咕哝哝道：“啊？”

身上掉落了什麼東西，一絲一絲，輕輕一扯便斷，還有大小不均的顆粒物、或者塊狀物。柳裕迷糊地看，迷迷蒙蒙間看見，綠色的是絲狀物、不是絲狀、是一個一根，顆粒、塊狀物是棕色……

柳裕臉頰發紅，像是喝醉了：“哈哈哈哈……真是好顔色……”

說着便想要塞進口中，袁澤趕忙将柳裕手中的東西打掉：“吃草跟泥巴？在墓地裡睡一覺起來不要命了？”

“墓地？墓地是什麼？”柳裕問自己。

“呵呵，不知道，呵呵……”

袁澤着急，晃晃柳裕的身子：“你看清楚一點，看清楚了嗎？你在葉景瑜的墳墓旁睡了三天才被我發現！在這樣睡下去你就要死了！”

聲音中充滿關切跟焦急。

漸漸地，柳裕的意識清明起來，能看見周圍的事物。隻見不遠處有兩個墳包，墓碑上的子因為年代久遠看不清楚，依稀能見得“酒館”兩個字。

驚醒。

他方才不是跟葉景瑜在一起嗎？怎麼現在卻置身墳墓？

泥土的氣息撲面而來，裹挾着淡淡花香。

柳裕強撐着觀察周圍事物，右前方一個墓碑。柳裕扶着半人高的墳墓來到墓碑前，發現這是葉景瑜的墳。

“唉，知道你想念徒弟至深。可人死不能複生，你也不必這樣挂念。”

袁澤捋了捋長長的胡須。

柳裕怔然問道：“怎麼死的？”

袁澤笑，帶了諷刺：“不是你自己殺的嗎？在自己徒弟身上捅刀子，可兇了。”

“為什麼？”柳裕雙目猩紅，“我怎麼可能殺他？”

袁澤道：“我怎麼知道？你突然發瘋，我還沒問你呢。什麼時候有了那樣的覺悟？哎呀，要是你再早些覺悟，也不至于還是掌門的位置，那至少也是個像我這樣的長老級别的人物了。”

“不過我覺得你的做法非常好，我贊同。任何邪門歪道，不管是誰，都應當嚴厲杜絕，不允許存在。”袁澤拍拍柳裕的肩膀，表示鼓勵。

柳裕撫摸着柳裕的墓碑，冰冷，沒有溫度，也沒有昨夜的溫存。感受不到一絲情感。

“你們找到他了？”柳裕問道，眼光卻停留在墓碑上。

袁澤唉了一聲：“唉，那孩子，落在山谷地下，東一塊西一塊的，找了好久才把他拼好……隻不過最終也隻是拼好了外表。内髒摔成肉末子或者被豺狼叼走，啥都沒了。”

柳裕心中一片凄涼。

離魂亂，望向天際，柳裕發現天很藍。

比以往都要藍。不是淺藍色，是深藍色，而且一朵雲也沒有。

“喂，他的手單獨在一處草叢，裡面捏着東西，應該是你的。”袁澤說着，從衣襟裡掏出一物，是一枚玉佩。

柳裕忘記是什麼時候給的葉景瑜，但葉景瑜卻到死都拿着。

“葉景瑜要是不修魔，可比你強得多。至少他有情有義。柳裕，你看看你，一點情感都沒有。”袁澤表揚了一下不存于世的葉景瑜，順便貶低柳裕。

柳裕不說話。

想死的心都有。

怎麼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