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裕這才發現方才迷迷蒙蒙昏睡過去,夢見葉景瑜。
“外面怎麼樣了?”
袁澤答非所問:“告訴你吧。葉景瑜是你的情劫,就是要這樣,沒錯的。不能對他有太多挂念,越絕情飛升的幾率就越大。”
柳裕不語。
真的嗎?真的時他的劫嗎?
女娲補天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把飛升這玩意兒也堵起來,飛升真的害人不淺。
什麼無情道有情道,都是胡咧咧。到底是誰下的定義,愛了一個人天下人就不愛了?難道耽于情愛天下就會毀滅?真的是可笑。
柳裕不去想。
有句話叫做,甯可痛苦也不要麻木。
柳裕覺得,麻木點,就輕松點。裝一裝什麼是就過去了。别太較真兒。
當然這是作者的想法。柳裕不會這樣想。
“所以呢?是情劫,所以要殺了他?”柳裕反問。
袁澤有些不解:“一直以來都是這樣的道理……你……不會不懂吧?”
袁澤反問了回來。
“有位青蘅仙君。”
“我知道,”柳裕道,“飛升時被雷轟焦了。”
袁澤莞爾:“這你都知道?”
柳裕:“砸在我身上我能不知道?搞笑。”
袁澤尴尬地咳嗽兩聲:“記起來了。你在睡覺,砸暈了你。”
柳裕冷笑。
洞外轟轟隆隆。
“在打雷,馬上就要下雨了。”
柳裕問:“為什麼?”
“你想問的是什麼?”
“為什麼你要操控我,讓我殺了葉景瑜?”
袁澤一臉無辜:“喂,這可不怪我。你怎麼能這樣随便懷疑人呢?”
“那你……”
“你那個時候都瘋掉了,不敢拉你,在旁邊看着……”
柳裕問道:“你有沒有感覺到什麼神秘力量?”
袁澤搖頭:“什麼外在力量都沒有,單純就是你瘋了。”
對了,柳裕這才想起來,他曾經有過精神病史,産生幻覺時十分正常的事情。
葉景瑜……總是死了之後才發現他的好。蓦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柳裕不禁想起那個晚上。
深深的夜晚,波濤洶湧。
想念嗎?
……
“是我,瘋了。我一激動便會有過激行為……”
柳裕的本心是想讓葉景瑜逃走。太過緊張,殺害了葉景瑜。
為什麼……既然葉景瑜死了,柳裕也沒了活下去的決心。手中變出利劍,刺入腹中。
疼痛,是柳裕感受到自己還活着的唯一方法。
成仙……柳裕不再去想。成仙有什麼好的呢?世人都曉神仙好……神仙不好。
袁澤喜歡拍人的肩膀:“别擔心,過幾千年你就将葉景瑜忘得連渣滓都不剩了。”袁澤充滿信心道。
這樣的信心……讓柳裕禁不住發笑。
“既然這樣,那為什麼會有幾生幾世都糾纏不休的兩個人呢?”
“哎呀,你這個……是話本看多啦……”
柳裕沒再說話。
他覺得跟袁澤交流很費勁兒。
鮮血,流滿柳裕的手掌。
疼。
“你能這樣,忍受住疼痛,說明你有相當的毅力。既然有這樣的毅力,那為什麼不沖出洞穴,跟葉景瑜在一起呢?至少也算死痛穴了。”
柳裕點頭表示贊同。
“袁澤,你要好好活下去。”
袁澤怪異地看了柳裕一眼:“好。”
沖出洞穴,外面春光明媚。葉景瑜小小的墳包立在那裡。不言不語。
刨墳,将葉景瑜的碎骨拿出,吞入腹中:“我愛你。”
寒蟬凄切,驟雨初歇。風從柳裕身後推着,像是催促着到什麼地方去。
柳裕躺進葉景瑜的棺材,利刃劃過皮膚。
袁澤面無表情地走上前來,眼見着柳裕的血一點點流幹,死亡。
嗤笑:“傻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