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九就像是被一箭刺中,臉上神情止不住地落寞,掙紮了一番才說道:“沈醫生,沒有。沒有任何其他人來過。”
沈文禮卻是從祈九的神情中看出來不對勁,祈九說這話的時候眼神躲閃,手指捏着衣角顯得緊張。
沈文禮的直覺告訴他,祈九在撒謊。
“小九,你看着我的眼睛,再認真地告訴我,之前真的沒有新人類來過這地下層嗎?”沈文禮說這話的時候,眼睛死死盯着祈九。
直盯得祈九額頭冒汗,慌慌張張說道:“不是,沈醫生,我沒想騙你的……”
沈文禮收斂起自己直白的目光,溫柔說道:“小九,你把你知道的悄悄告訴我,放心吧,其他人都不會知道的。”
祈九似乎被說動了,“沈醫生,那我悄悄告訴你,你不能和任何人講的!”
“好!”
祈九說,其實在十幾年前,他自己還是小娃娃的時候,是曾經來過一個新人類的。
他也和沈文禮一樣,身材高大,長相俊美,是一位生物學家。
樓長和地下層的居民哪聽說過什麼生物學家,隻是覺得這些新人類都很厲害,神通廣大,便一心希望這位科學家能幫忙與宇宙監管局那邊取得聯系。
可能是因為我們和樓長都太着急了,把那位科學家吓壞了,他幾乎瘋狂地想要逃離這座地下層,每天都穿行在地下層中,四處尋找出口。
樓長一看,傷心欲絕又倍感絕望,但又不得不尊重别人的選擇,一邊去勸阻那科學家多注意休息,一邊發動了整個地下層的居民去尋找那科學家所說的什麼穿越之門。
一聽到這,沈文禮直接激動起來:“穿越!那科學家也是穿越過來的嗎!那他最後回去了嗎!他怎麼回去的!”
祈九一時感覺有些堵得慌,沒有回答,隻是繼續講了下去。
科學家很是固執,常常去找樓長吵架,讓他趕緊找出那穿越之門。
但那科學家自己也不知道那穿越之門長什麼樣,大家也都沒有找到。
科學家脾氣很大,那段時間鬧得這些居民也沒有正常日子過,看得出來他是真的很煩躁,也是真的很想離開這裡。
其實我們大家都不想科學家離開,畢竟能有新人類來,便是對地下層的一份希望。
結果突然有一天,科學家消失了,誰也不知道他從哪裡離開的,就像他來的時候一樣,都是悄無聲息的。
科學家離開之後,地下層消極了一段時間,連樓長看起來也一下子老了十多歲。
後來樓長和居民們就開始反思,是不是當時科學家來的時候,我們招待不周,引他不滿了呢;又或是我們相貌醜陋,吓到他們了呢?……
隻可惜,我們後面都沒有再等來一個新人類。
但是很幸運,沒想到十幾年後,沈醫生您來了,所以您現在應該能理解我們這的居民為何這麼熱情了吧!
沈文禮聽完,心裡卻一直在想其他的,難道說,自己并不是第一個意外穿越到這裡的人,既然前面那個科學家可以回去,那隻要時機到位,那我也可以回去了!
樓長和居民已經将此地翻了一遍,沒有發現什麼意外之處,那是不是說明我的穿越可能是時機問題,比如恰好蟲洞坍塌,時空扭曲……
那如果我要回去的話,同樣是需要這樣一個相同條件下的時機,但這個時機要怎麼推算呢?難道說就聽天由命了?
那要是一直等不到恰當的時機,我豈不是一輩子都被困死在這裡了?
沈文禮一直在想這事,祈九後面說的話,他完全沒有聽進去,直到祈九叫他。
“沈醫生?您還在聽嗎?是不是我講得很無聊?”
“沒有,我隻是沒休息好,有些走神罷了。”
沈文禮話音剛落,隻聽見周圍傳來一陣清脆的音樂,像極了小學上下課的鈴聲,随後隻見上方的那巨大人工光源竟然熄滅了。
一下子陷入完全黑暗的沈文禮有些慌張,連忙伸手直接抓住了祈九的胳膊:“小九!怎麼回事,怎麼突然熄燈了!”
祈九解釋道:“是時間到了,進入晚上時間,地下層就要熄燈了。”
沈文禮足足緩了一會,才看見欄杆上的細微小光源,像一顆顆的小星星一樣。
她一下子朝頭頂上望去,所有欄杆上都有類似的小光源,從下往上看,有種窺見宇宙星空的壯美。
“小九,你看,這些遠處欄杆上的星星點點,其實就像極了宇宙的星河。”
“啊!宇宙星河都這麼小的嗎?”
“不小了,隻是因為我們離得太遙遠了,每一個閃閃發光的星星,都是距離我們幾十、幾百,甚至上千光年的巨大恒星……隻不過,宇宙的星河無邊無際,它還能五顔六色不停變換的,很是浪漫!”
“你們新人類居住的地方,經常能看到你說的這些嗎?”
沈文禮頓了頓,她其實自己也很多年沒有擡頭看過星空了,平日裡都是日複一日的忙碌,沒想到在此地,她看着這類似星空的景象,内心竟然平靜了下來。
但她現在,還是一心想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