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嬸抹眼淚的動作一頓,心裡一驚。
那個大叔反應很快,大聲嚷嚷:“誰說不是我們的兒子?好啊,你們真是欺人太甚。
害死了人,就找各種借口來推脫。
殺人償命,天經地義,今天我一定要給我兒子報仇!
我要殺了你們!”
大叔刷的一下從腰間抽出一把殺豬刀,刀疤抽動着,一臉兇橫地朝着江瀾捅過去。
“殺人啦!”店裡傳來尖叫聲,一下子,所有人都混亂了起來,慌張地往外面跑去。
江瀾看着沖過來的男人,吓得臉色蒼白,一動不敢動。
趙子笙身材矮小,速度又快,瞬間沖到江瀾的身邊,将他拉開。
然後,一隻腳從旁邊踹了出來,剛好踹在了男人的胸口。
男人砰的一聲,倒飛了出去,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江瀾回神,隻見李英嚴肅着一張臉經過他:“太弱了,明天加強訓練。”
江瀾不禁打了個抖索:“知道了。”
男人大喊殺人了殺人了,石顔都被氣笑了。
李英一腳踩在男人的胸口,目光淩厲如刀地盯着大嬸。
大嬸吓了一個哆嗦。
她正要走下去處理這場鬧劇,忽然外面湧進來一群官兵:“誰在鬧事?”
“官爺,就是那位大嬸和大叔,說我們下毒毒殺她兒子。
但是我們這個也就是小本生意,怎麼可能做這些喪心天良的事呢?
隻要将他們吃的雞,和我們的炸雞對比就知道了。”一個圓滾滾男孩從擁擠的門口擠了進來。
江瀾恭敬地對着官爺拱手,指着倒在地上的男人:“這位官爺,這兩人不分青紅就說我們的炸雞有毒。
我想請官爺,讓他們拿所謂的毒炸雞跟我們的炸雞做個比較。
我懷疑他們根本沒有在我們店鋪買過炸雞。
誰不知道我們店賣出去的食物,都會登記在冊,有沒有買,一查就知。
另外,我懷疑死者根本不是他們的兒子,而且也不是毒死的。
因為死者的脖子是被麻繩勒死的,死者的表情非常猙獰,瞳孔放大,指甲縫裡還有掙紮中抓下來的麻繩碎屑。
所以,我懷疑死者,是被他們兩殺死的。”
江瀾盡管心裡害怕,但是還是有條不紊,沉着地将來龍去脈說清楚。
江瀾伸出手,指向了男人和那個大嬸。
石顔慢慢停下了腳步,有些意外。
江瀾說的這些,她倒是沒有注意到。
“你胡說,我們才沒有殺人!一定是你們為了逃脫罪責才會這樣說的。”男人還在狡辯。
大嬸有些心虛地轉動着眼珠,連連說道:“就是這樣,我們怎麼可能會殺人?”
大嬸似乎是想到了辦法,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開始哭天喊地。
“我可憐的孩子呀,你死得好慘呀!你怎麼就抛下我一個人就走了呢?”
真是聞者落淚,聽者傷心。
這時,錢皓然從人群裡走出來:“那名死者我認識,他是東街橋頭馬老大的跟班,人稱馬小四。
馬小四無父無母,一直跟着馬老大生活。
我以前跟他打過架,扯爛過他的衣服,在他的屁股上,有個很黑很大的痣。
官爺若是不信,可以脫下他的衣服查驗。”
官爺聽完若有所思,就要叫人去脫下死者的衣服。
“你們不能脫!我看你們誰敢脫!這是我兒子,你們簡直就是惡魔,連死人都不放過,你們的心都是黑的嗎?”大嬸突然沖出來,鋪在死人的身上,目光陰狠地盯着所有人。
官爺卻不是吃素的,此時大概情況他已經了解清楚了。
“來人,将她拉開,仵作,上去檢查,看看到底是怎麼死的。”官爺嚴肅着臉吩咐。
官兵旁邊,還有一個穿着灰色衣服不起眼的矮個子男人。
男人還背着一個木箱子,此時聽到官爺的吩咐,立即出來:“小的這就檢查。”
“放開我,放開我。”大嬸拼命掙紮着,但是哪裡會是這些官兵的對手。
官兵死死地抓着她的兩條手臂,将她拖離開屍體。
仵作開始檢查,先是打開死者的嘴巴,然後又剝開死者的眼皮檢查。
衆人大氣都不敢喘,目光灼灼地盯着仵作。
“剛剛小江掌櫃說是被勒死的,我看着挺像勒死的。”
“對,我也這樣覺得,而且說到馬小四,我也有些印象。
這馬小四瘦瘦小小的,五官卻蠻精緻的,這馬老大可喜歡他了。”
“如果馬老大知道馬小四死了,恐怕會瘋了。”
“不會真的是馬小四吧?”人群裡竊竊私語,有幾個偷偷跑了出去。
胤礽挑眉,扶着欄杆,神色自若,一點也沒有剛剛的氣急敗壞:“店裡這幾個小孩,倒是有點本事。
旁人遇見這樣的場面早就不知道怎麼做了,他們卻還能這麼有條理地梳理清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