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礽絲毫不知道京城的風流湧動,更不知道石顔的計劃。
他終于千辛萬苦地來到了靠近準噶爾的邊境。
此時,冰冷的北風刮在人的臉上,吹得人睜不開眼睛。
他身上裹着厚厚的皮毛,深一腳淺一腳地在街上走着。
這座邊陲小鎮很荒涼,大雪紛飛,茅草屋被覆蓋着厚厚的雪層。
紀李和花蓉兒互相攙扶着,哆哆嗦嗦的。
花小紅抱着手臂,凍得臉色發白,嘴唇發紫。
唯有李英,像是沒事人一樣。
李英找了個帶院子的宅子,花了五兩銀子就買了下來。
幾人進了宅子,冰冷的北風被擋在門外,幾人都不由悄悄地松了一口氣。
“這個宅子已經買下來了,作為我們暫時的居住地。”李英說道。
胤礽有些嫌棄地打量這茅草屋,茅草屋很陰暗,屋子還漏風,跟外面差不多,根本不防寒。
房間看得出來有人打掃過,但是地面連木闆都沒有,是黃泥地面,一腳踩下去,鞋子就粘滿了黃泥。
沒有窗戶,牆壁用的是泥磚,屋頂也非常矮,茅草堆在屋頂,被北風吹得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像是會随時掉下來一樣。
好在屋子很大,除了廳堂,還有四間房,聽說這樣的房子在當地算是不錯了。
胤礽黑着臉,但是一路過來,他見識過很多窮人,住的還沒有這樣的屋子好,所以盡管不滿,卻也沒有說什麼。
房子空蕩蕩的,連個像樣的家具都沒有。
一路走來,那五百兩已經花得差不多了。
好在,他們有兩輛馬車,上面還有不少厚被子。
過來的時候,天氣驟降,他們就買了不少棉被,此刻在房間打打地鋪還是可以的。
李英,紀李,花小紅去柴房那裡找到了一些牧草,回來鋪在地面。
鋪在地面後,才把棉被放上去。
胤礽靠在牆壁上,緊緊皺着眉頭,這裡的環境也太差勁了。
還有,他的銀子隻剩下二十兩,這二十兩又能做什麼呢?
罷了,明天去軍隊看一看。
邊疆常年招兵,隻是又有多少人真的願意當兵呢?
太累太辛苦,命挂在褲腰帶上,随時都可能會死。
胤礽揉着發疼的眉心,心中對京城越發懷念。
胤礽去馬車上取下米面,這一路為了省錢,很多時候都是他們自己做飯。
他們的馬車上,還剩下差不多十斤米,十幾斤面,這點還不夠吃三天。
院子裡有一口水井,井水還算是甘冽,也暖和。
打上來的井水還散發着袅袅白煙,然而眨眼時間,就被凍成了一坨冰。
他們買下院子時,還買了不少柴火和煤炭。
等把院子收拾幹淨,吃上熱和飯的時候,天已經擦黑了。
這邊的天,明顯要比京城還要冷得多。
幾人圍在一起,用野雞煲湯,大米煮成熟飯,就這麼囫囵地吃了晚飯。
野雞是他們過來的時候在野外打的。
冰天雪地,獵物也難打。前幾日他們都不怎麼舍得吃,難得到了地方,就将最後一隻野雞煮來吃了。
火堆沒有熄滅,留着在房間取暖,房間沒有窗戶,不過這茅草屋到處都漏風,倒也不怕中毒。
胤礽在床上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着。
不知道京城怎麼樣了,他給阿顔那麼多信,阿顔一封都沒有回。
“真是沒良心的女人。”胤礽雙手攏在一起,嘟囔一句,翻了一個身。
也不知道是不是太累了,轉眼就睡了過去。
第二天胤礽是被凍醒的。
李英早就醒來了,此時正在撥弄火堆,見胤礽醒來,就說:“主子,水已經燒好了,可以洗漱了。
我剛剛出門,跟鄰居買了一點肉,這裡的米面很貴,我們的銀子不夠買。
我打聽了一點消息,說是去參軍,每個月有二十斤米,二十斤面,一兩銀子,十斤肉。”
胤礽一聽,不由嫌棄:“這麼少,還不夠一個人吃一個月,才五兩銀子,埋汰誰呢。”
李英沒說話,這五兩銀子對普通老百姓來說,已經是巨額了。
他們一年都不一定能賺到五兩銀子。
将昨晚剩下的野雞湯,煮了一頓面。
面是花小紅做的,花小紅做面的手藝很好。
吃了飯,胤礽召集大家圍坐在火堆旁,說道:“來之前我就跟你們說了,我會去參軍,每個月的銀子會交給你們。
紀李,你準備開一家醫館,以後醫館裡的藥材我來讓人準備。
李英,你留下來,防止别人搗亂。”
李英皺眉:“不行,我要留在主子身邊保護你。”
“我用得着你保護我?”胤礽不滿地嚷嚷。
李英抱着劍直直看着他:“你要是出事,我也活不了。”
“唐太宗十七歲起兵,在戰場上出生入死,建立起大唐盛世。我自小熟讀兵書,武藝也不差,就算比不上唐太宗,也差不到哪裡去。”胤礽信誓旦旦地拍着胸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