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小姐,您還是這麼喜歡多管閑事。”
“又是她,她怎麼每次都這麼喜歡當好人……?”
“師弟口下留情。”
“我們回去另作打算吧。”
……
“小姐,你怎麼了?”
許多紛繁的聲音蹿入耳朵。
柳淩珍試圖用眼睛傳遞自己的身體的異狀,卻發現她連扭動眼珠的動作都做不到。
怎麼會這樣……柳淩珍将目光投到眼前這些宗門弟子身上,這些人望到她出來臉色都變得很難看,最後彼此對了幾個眼神,給她行了幾個禮就拜别了,柳家在這個境裡面地位不俗,之前出了好幾代天驕。
隻是,她這是被什麼控制了?柳淩珍凝神聚氣與這股力量抗争,突的一下子,她成功掙脫禁锢,一股灼燒感卻從心底傳來,“嘔——”她往外吐了一大口血,暈了過去。
沒有預先設想的摔在地上的疼痛感,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帶着冷冽氣息的擁抱。
模糊間還聽見含香的驚呼。
是誰?
......
“小姐,小姐你感覺怎麼樣?”
柳淩珍睜開眼睛,看見一張焦急的臉,含香灰頭土臉,嘴唇發白,神色焦灼,看着比她這個躺在床上的人更像是病人。
柳淩珍從床上坐起身來,美人面蒼白虛弱,她拉住正欲去外面打水來給她洗臉的含香。
秀發散落在柳淩珍臉邊,眉中一點美人痣點綴,将這張芙蓉面點綴得熠熠生輝,美得不似凡人。
“含香,你安然無恙否?這裡是哪裡?我暈倒後發生了什麼事情?”
含香看呆了一小陣,回過神來,見柳淩珍擔憂的神情,急急忙忙為她解答道,“小姐暈倒了之後,一位小公子帶我們去看了大夫,後來遇到了姑爺,那公子不知怎地和姑爺打了起來,二人打着打着便不知所蹤了……”
“别叫姑爺了,我和那東西不熟,之前可能熟,以後絕無半點牽連。”
柳淩珍整理好衣物下了床,她環視四周,屋中置一桌一椅,立于床前,皓月當空,滿地清白,隐約望見家徒四壁,燈盞中呈着燈油,點着一點燭芯,火光跳躍着,紅通通地燒着,她借光望去,果真甚是清貧,“那我們現在是位于何地?此處不似醫館,更似平常人家。”
屋中随着燈芯的燃燒慢慢悠悠地晃蕩着一股異香。
“小姐,我們如今正在那拒入宗門的男子家中。”
“含香,這種時候你不應該直接帶我回府嗎?或者接着帶我去城隍廟拜神。”柳淩珍心心念念快些去拜神,每個地方的城隍廟裡供奉着每個地方的城隍神,他們是這一方水土的守護神,這神仙一般是由當地的英雄來做,管的是當地百姓的生老病死。
陰間的神仙比較護短,拜了才能在這裡順利生活,更何況是她這個天外來客,說不定才來到這裡,城隍廟裡的神仙就感知到了。
柳淩珍越想越覺得事不宜遲,當斷不斷反受其亂,她抓住含香的胳膊,“我們快些去城隍廟拜神,得快,一定得快。”
柳淩珍見含香還懵懂懂模樣,剛想再囑咐幾句敲打一下,瞥見門外一個擡着燭台的詭異身影從牖的右邊迅疾飄到門中間,她張嘴還未來得及說話,就被突如其來的敲門聲給打斷了。
“咚咚——咚咚——”
連續的敲門聲讓房内突然變得安靜,柳淩珍給含香遞眼色,含香點點頭捂住了嘴。
見未曾有人來開門,外面那敲門人道:“含香姑娘,在下剛才在門外聽見房内一些響動,鎮上近期異事頻發,妖物橫行,特來問候,你家小姐玉體痊愈否?是否痊愈如初?”
房内的柳淩珍面色凝重,這是尋常男子家中嗎?這是那畫皮鬼的老窩吧!
這畫皮鬼果然沒有放棄,想來她的身體被控制做出奇怪的舉動,這其中定少不了那畫皮鬼的手筆。
柳淩珍又給含香抛了個眼神,示意她接下這對象指向明确的話茬子,含香清清嗓子,開了口,“多謝公子的美意,小姐亥時醒來一會兒,就又睡過去了。”
霎時間,敲門聲停了。
門外那東西沒有繼續說話,隻有它擡着的燭台上燃着的燈芯的光跳動着,含香望着門口那飄着的燭光,似乎也覺察出不對勁,小步挪到柳淩珍旁邊,柳淩珍安撫性地摸摸她的手臂。
此刻,房内房外俱是一片寂靜。
庭院外突來一陣狼嚎和一段孩童凄厲的哭泣聲。
在寂靜的黑夜裡,這些聲音顯得很滲人,柳淩珍擡手擦擦汗,這地方也太邪乎了。
這時,隻聽外面那東西繼續開口道。
“含香姑娘,記得多多囑咐你家小姐早些歇息。”
那東西咳嗽兩聲,嗤嗤嘶啞道,“一更人、二更火、三更鬼……早些歇息吧,莫要再鬧出些什麼事端了。”
“呼——”風聲傳到柳淩珍耳朵裡面時,門外的蠟燭熄滅了。
含香揪着柳淩珍的袖子擺了擺,柳淩珍湊過去,就聽見這前面還表現得膽子大的小丫頭片子顫顫巍巍問道:“小姐,門外面那個是什麼東西?聽着不像活人...”
柳淩珍反問道,“含香你還記得那男子,長什麼樣子?”
含香眼珠咕噜轉動,她絞着衣袖,猶豫道,“白面紫衣,高高瘦瘦,看着是一幅好兒郎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