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戕?”
柳淩珍呢喃着這個詞語,自戕對于葉璟之這種惜命的人來說可能嗎?是什麼原因讓他願意去死,這倒是讓柳淩珍很是好奇。
難怪宣衡前面那麼不緊不慢,還有心情幫她梳頭,跟她扯東扯西,沒個正題,柳淩珍問道,“那這紙新郎葉璟之現在在何處呢?”
宣衡言簡意赅,“正廳。”
二人直奔正廳,正廳亂七八糟,椅子桌子翻了倒了遍地都是,大紅花球也掉在地上,喜布東挂西挂,喜糖瓜子杯子都散落在地上,其中部分還沾染了血迹,正中心的“囍”字掉了一半,遠遠望過去,隻有一個“喜”字。
而二人要找的葉璟之穿着白色的喪服,就坐在“喜”字前的椅子上,低垂着頭顱,不知生死。
柳淩珍看見那低垂的頭如見惡鬼,馬上躲到宣衡後面,心有餘悸道,“我之前差點被他掐死。”
聞此言,宣衡的步子在空中頓住,而後迅疾向前,手起刀落,柳淩珍連出劍的方式都沒有看清楚,隻看過炫目的白光一閃而過,那葉璟之就被削去了雙臂。
這道長的戰鬥力……?有點太恐怖了吧,他真的不是主角之一嗎?
柳淩珍躲到一旁的花架後,這場面過于血腥,她不敢看。
忽地,如同回光返照般,那已被宣衡戳戮到地上的葉璟之瞪大雙眼,嘴巴不斷自言自語,“柳淩珍……柳淩珍……”
在這個淩亂染着血的房間裡面,葉璟之每念一次别人的名字都像是在詛咒一次。
旁邊站着的柳淩珍乍一聽見他喊她的名字,直被吓得打了個激靈。
宣衡見狀也皺了皺眉頭,其實在他去找柳淩珍前,就與這紙新郎纏鬥一番,打到關鍵時刻,這紙新郎不知是何情況,忽然流出眼淚來,當場大喊大叫,将宣衡的攻擊視而不見,最後還擡起從身體裡面拿出一支氣質古樸的簪子,自戕而亡了。
宣衡探查過他的氣息,确實是死了。
那眼前這是“紙新郎”又是?他察覺這其中不對勁的地方,并且極大可能是沖着柳淩珍而去,剛想提醒站在花架子那邊的柳淩珍。
一個晃眼,眼前躺在地上的紙新郎就消失不見了。
他立刻轉頭去尋柳淩珍,便見那紙人不知如何做到,又憑空長出了雙臂,它的衣服已經斷裂,新的雙臂竟然是紙白色,遠遠看去就是紙做的。
此刻一隻紙人手正掐着柳淩珍的脖子,他剛想要上前,卻忽然發現自己動不了了。
一個法陣的模樣在他腳下展開,宣衡被困住了。
而柳淩珍這邊,熟悉的窒息感又一次傳來,這是她第二次親身體驗被掐死的感覺。
柳淩珍使勁撕眼前這紙人的手,撕了好多下沒有反應,她忽地看見他的眼珠,靈機一動直接伸手去挖他的眼珠子,一挖一個準,兩個都被她給挖了出來,一直掐着她的手忽然卸了力氣,松開了她的脖子。
柳淩珍掉落在地上。
就見眼前這隻紙人猝然又靠近了她,口中嘶啞道,“去周莊,見莊主。”
“柳淩珍,有人在等你。”
“那裡有你想要知道的答案。”
那紙人說完此黑洞洞的眼眶中竟然流出血淚來,它擦了擦自己白紙臉,歎氣,“哎,又變成了這副模樣,她最不喜歡的模樣……”
它說着往外轉身走去,口中又開始喃喃自語。
地上坐着的柳淩珍不期然聽到它的呢喃之語。
它喃喃地說,“願得一人心,白首不分離。”
早知如此,又何必做下那些不可挽回的事情呢?
柳淩珍從地上爬起來,不能同情渣男。
宣衡那邊,利用法力強沖,撐破了法陣,他才堪堪破了法陣,就迫不及待往柳淩珍這邊跑。
柳淩珍一擡眼,道長已經站在她身前,開始事無巨細地檢查她脖子上的傷痕了。
哇喔,這也太沒有分寸感了,柳淩珍後退三步,擡手于胸前作遮擋狀,“道長,男女授受不親。”
宣衡擡眼看她,冷靜地陳述事實,“我們是夫妻。”
柳淩珍,“我沒這個記憶,在我這裡,我們頂多算是萍水相逢的朋友,額……現在勉勉強強算是生死之交吧……”
看着他的眉頭緊鎖,眉間那點美人紅也被擠起來,直看得人心裡難受,柳淩珍決定先岔開話題,“道長看外面天色雖無變化,但等我們出去,外面應該已到夜晚了,不如我們先出去再說。”
随後柳淩珍看見宣衡默默走到她身邊,不動了,這應該是贊同的意思吧?
柳淩珍撓撓腦袋,又想起一件事情,“對了,走之前我還得殺一個妖怪。”
“誰?”
“道長知道嗎?那妖怪稱呼自己為蛇女。”
葉璟之的密室中,一隻白皙修長的手慢悠悠撚起花瓶裡的一朵花。
宣衡拿着這朵花心中默念法決,法陣于腳下展開,念完後,他立刻又将花放回到花瓶裡面,一個頭顱慢慢悠悠地生長在這朵花底下。
宣衡朝這頭顱上灑了點法力,忽地,那頭顱如何花鼓包開花一樣,醒了過來。
她睜眼見是柳淩珍,露出一副惡毒的表情,話語也惡毒,“你這小姑娘,還不快過來把你祖奶奶給放了,你不會想知道我的法力有多高強……”
下一秒,她瞄見柳淩珍旁邊站着的宣衡,語氣嬌滴滴起來,“哎呀,怎麼旁邊還站着小道長呀!小道長可否看我可憐放我一馬?剛剛是不認識這小姑娘,有點害怕了呢。”
站在花瓶面前的兩個人,一個像看見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求知欲爆棚,眼神撲閃,另外一個面無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