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狐繼續趕路。
進入姚府後,他們很快來到姚丹的書房,隐去身形的宣衡打頭陣手指一掐訣,破了書房前的結界。
塗山澄從他懷裡面跳到地上,他不習慣被人抱着,特别這個人還是宣衡。
察覺到書房内部不同尋常的氣息,宣衡的眉頭皺了起來。
柳淩珍跟在他身後,塗山澄微微落後宣衡一點,護在她身旁。
宣衡依着塗山澄前面所說的消息,很快找到了密室所在方位的南面書架,他偏頭和塗山澄對視。
塗山澄懂他的意思,狐狸尾巴“刷”一下子長長,點了中間一本書所在的位置。
書架自兩邊打開,露出一條暗道。
這就是密室的入口。
宣衡轉頭囑咐道,“小甲記得跟好我。”
柳淩珍點點頭。
塗山澄的狐狸身緊緊地靠着柳淩珍的小腿,她以為這狐狸感到害怕了,前面看宣衡天天和它講話,知道它很有靈性,于是安慰地摸摸狐狸的頭,“小狐狸别怕。”
塗山澄蹭蹭她的手,他緊緊地護在柳淩珍身邊,呈一副保護的姿态。
他們往密道裡面走去,密道不長,卻充滿了血腥味,空氣中都是粘稠感,柳淩珍感到渾身不舒服。
還未走到出口,便聽見了一連串的慘叫聲,這些聲音大大小小,有男有女,有年老滄桑的,也有充滿了稚氣的,還有靈獸的。
越接近另一端的出口,聲音越大,直到慘叫聲如同潮水般朝柳淩珍淹沒來時,她抵禦不住地被宣衡攬進懷裡,捂住耳朵。
塗山澄依舊靠在她的腿邊。
宣衡安慰道,“别怕。”
柳淩珍怔住,“道長你聽到了嗎?這些聲音,聽起來好痛苦……”
宣衡點點頭。
等着柳淩珍緩過來,他們又接着趕路,很快來到另外一個出口。
面前是一個仿若煉獄的世界。
一口大鍋橫呈在他們眼前,裡面煮着看不出形狀的粘糊東西,柳淩珍看見一隻眼珠被那湯煮得飄遊,快速飄過去了。
這鍋非常之巨大,有幾百人合抱之寬,深深地鑲嵌在土裡,下面沒有火,湯水卻也是沸騰的樣子。
看得出來修建這間密室的人就是為了這口大鍋,旁邊插着一個紅色的旗子,上面塗滿了符咒,前面為沈識黛求醫問藥的過程中,他們也去找了不少術士,柳淩珍了解到此界許多法術,看得出來那旗子上的咒語,都是陰毒至極的反寫咒。
她皺眉,眼疾手快抱起狐狸往後退。
密室内靜悄悄的,隻有那口鍋在沸騰。
“咕噜咕噜!”
“咕噜咕噜!”
……
忽地,湯的沸騰停了,從右邊陰暗處走出來一個黑色身影。
一身黑衣,臉上也戴着黑色長長的帽子,長長的布條從頭垂到地上,遮住了整張臉,隻有眼睛部位露出來兩個孔,隻看得見兩隻眼珠,從身形上看得出是一個成年男子,他往湯裡面丢了許多蠍子、蛇等動物,又往裡面丢了些幹枯植物進去,看着像是幹草藥。
“少丢點。”
一個女聲傳來。
黑暗裡又接着走出來另外一個身影,這女子一身白色,與那黑衣男子打扮相似,卻略有不同,這女子臉上不是白色布條,她戴的是一副白色的面具,身上的白裙被血染紅,她肩膀上正扛着一個未知生死的人往這邊走。
這熟悉的聲音,柳淩珍一聽就認了出來,他們就是給沈識黛下蠱的那兩個人!
他們當初扮成茶販子給柳淩珍他們擺攤。
柳淩珍、宣衡和塗山澄是隐身狀态,在鍋的另外一邊,隔着一口鍋不動聲色地觀察他們。
那白衣女子走的步伐忽地一頓,“怎麼有奇怪的氣味?你又帶人進來了嗎?”
黑衣男回話頓頓的,他站在鍋前回頭,“我今天沒帶人回來。”
“那這是什麼氣味?”
“我也不知道。”
白衣女子冷笑道,“你除了會說不知道還會說什麼?”
黑衣男子依舊頓頓,也不氣惱,很認真地回答,“我還會說不知道。”
白衣女子将身上的屍體丢下,大呼一口氣,她大大伸了個懶腰,“今天是第二日,姚雙正騎着馬狀元遊街呢,不過這回,終于在第四日把姚雙給殺了,我演他弟弟也演了這麼多年了,終于殺了一回姚雙。”
黑衣男子懵懵問道,“我記得你前面也殺了他。”
白衣女子惱怒,“你是不是煮湯的時候把腦子也丢到鍋裡面一起煮了,我前面根本沒有成功過,他那個好弟弟姚丹一直在阻止我。”
說到這裡,白衣女子連連冷笑好幾聲,“真是一個好弟弟,一開始說好的,答應要幫我們來着,有了記憶之後就悄悄幫他哥,還故意把那秋二娘給放跑了,我們都被她困在這裡多少年了?”
黑衣男子,“快了,噬魂幡馬上就可以煉好了。”
白衣女子哈哈哈大笑,一副癫狂的樣子,她邊笑邊大罵着被她丢到地上的那個血人,“姚丹,你哥哥永遠都不會知道你千萬次救他。”
“姚雙隻會記得,你千萬次想要殺他。”
“他死之前,還怔怔問我,為什麼?”
白衣女子饒有興趣地問,“你要不要猜猜我怎麼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