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遊園會第一天是困難模式,第二天完全就是地獄模式。
由于排隊合照的隊伍一直很長,岑溥則和顔舟一整天下來就隻喝了幾口奶茶充饑。
就連從來都九點整準時下班的夏星炜,今天九點半了也還在店裡忙活。
臨近十點,他們終于送走店裡的最後一位客人。
夏星炜累趴在點餐台上,雙眼無神:“我承認賺錢很快樂,但如果每天都讓我這麼賺,我怕是有命賺沒命花。”
好一會,他才如同喪屍般,遊蕩進更衣室換下工作服,而後遊蕩出,有氣無力地跟岑溥則和顔舟告别。
“再見……兩位……明天……見。”
玻璃門合上。
岑溥則坐在點餐台後做當日清算,讓顔舟先進更衣室換衣服。
清算完,人還沒從休息室出來。
岑溥則将東西收好,推門走進休息室,發現少年已經換好衣服,正坐在休息室沙發上,盯着角落的金毛綠雞玩偶服看。
聽見開門聲響,他朝門口方向看來。
看見岑溥則,少年一下子站起身。
岑溥則見狀問:“還不回家嗎?”
少年準備邁向他的腳步一頓。
他停在原地,看着岑溥則。
岑溥則與他短暫對視,想起了昨晚的事。
他開口解釋:“忙忘了。”
反正回去也要找地方吃飯。
岑溥則便道:“我換個衣服,你稍微等下,可以先想想吃什麼。”
少年應了聲,又重新在沙發上坐下了。
岑溥則走進更衣室,餘光瞥見少年又繼續盯起角落裡的玩偶服。
換下繁雜的衣服,岑溥則感覺整個人都輕松不少。
他走出更衣室,問顔舟:“想好吃什麼了嗎?”
少年站起身,搖了搖頭。
岑溥則思索片刻,邊往外走邊問。
“有什麼忌口或者不愛吃的嗎?”
顔舟跟上他應:“沒有。”
岑溥則打開手電筒,關上店裡的燈和空調,對顔舟說:“那跟我來吧。”
一出門,夏日的燥熱便四面八方裹了上來。
岑溥則鎖好門,開口:“不是很近,要走個大概十幾二十分鐘。”
少年應好。
拐出小吃街,岑溥則腳步微頓,又問:“吃冰棍嗎?”
少年點了點頭。
兩人拐進24小時便利店。
岑溥則徑直拿了根老冰棍,讓出位置讓顔舟挑。
顔舟沒挑别的,也拿了根老冰棍。
岑溥則看他一眼,拉上冰櫃去前台結賬。
見少年又要掏手機,他開口:“等會吃飯都你請了,兩根冰棍就算了。”
少年手塞在口袋,片刻後空着抽了出來。
兩人一人一根老冰棍,慢悠悠晃出大學城。
城南這一片不僅大學多,中小學也不在少數。
因此這一片的居民區最不缺人住,即使入了夜,也依舊燈火通明。
岑溥則領着人拐進一片綠道。
綠道傍河,來往夜跑的人不少。
裹着濕氣的夜風拂面,并不涼爽。
老冰棍吃完了,岑溥則将垃圾丢在路邊垃圾桶,又感覺到熱。
兩人沿河道走到一片寬敞的空地。
看到空空蕩蕩的空地,岑溥則停下腳步。
顔舟跟着停下,側過臉看他。
岑溥則解釋:“以前這裡有很多小攤,我讀書的時候經常來。”
聞言,少年順着他的視線,望向燈光昏暗的空地。
岑溥則收回視線,開口:“我們出去吧,外面有一條和大學城小吃街差不多的街,應該還在。”
少年點點頭,跟在他身側離開。
如岑溥則所料,開在居民區樓下的美食街還在。
隻是太晚,部分門店已經關門。
兩人挑選間,岑溥則忽地聽見有人叫他。
連着兩聲,他停下腳步,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小則?是小則吧?”
婦人的聲音,很是親切和藹。
一道有些微胖的身影由遠及近。
女人身上圍着圍裙,手裡提着一條黑色的垃圾袋。
走近到離岑溥則一兩步的距離,女人的臉上揚起驚喜的笑:“真是小則呀!幾年不見,都長成大小夥了。頭發怎麼剃這麼短啦?短點短點也好,清爽,一直都是個帥小夥。”
岑溥則聽着久違的念叨,開口的聲音比平日裡多了幾分人情味。
他出聲喚:“萍姨。”
周琳萍一下子笑開:“哎呀,還記得我呀?你怎麼這麼晚來這兒?吃夜宵嗎?”
岑溥則應:“嗯,剛下班,順路來看看。空地那一塊不讓擺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