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金毛,準時報道。
今天發了張照片,是岑溥則送他的那一袋零食。
配了個不知道從哪找來的埋頭猛吃的小表情。
岑溥則很輕笑了聲,往下刷。
一如既往的刷不到頭。
不清楚什麼時候睡着的。
聽見鬧鈴,床上人撐開眼皮。
瞥見天花闆上大亮的燈,岑溥則有一瞬恍惚。
他摸過正在邊震動邊響鈴的手機,看了眼時間,早上八點。
稍微清醒了一點。
他這才想起是昨晚不知不覺睡着,忘了關燈。
今天依舊步行前往小吃街。
到店時,顔舟又已經在了。
“歡迎光臨”響時,少年正沒什麼表情地站在點餐台前。
聽見響動,他神色淡淡看向門口。
看見進門的是岑溥則,他一雙眼睛瞬間亮了。
少年三兩步走到岑溥則面前,盯着岑溥則看。
岑溥則:?
顔舟開口:“早上好。”
岑溥則緩緩放下還抵在玻璃門上的手。
對上少年熱情視線,他靜默片刻,應:“早上好。”
夏星炜幽怨的聲音自點餐台方向響起。
“小帥哥,你差别對待,都不跟我說早上好。”
岑溥則看一眼顔舟。
顔舟仿佛沒聽見夏星炜說話,還在盯着他看。
好在夏星炜是個非常會自己哄自己的樂天派。
沒得到回應,他也沒在意,繼續道:“朋友們,一個天大的好消息!”
岑溥則收回落在顔舟身上的視線,往點餐台走。
少年跟在他身側亦步亦趨。
“今天晚上六點江城大學有演出,所以我決定,咱們今天的合影券隻發放到下午四點半為止,你們覺得怎麼樣!”
岑溥則一陣見血:“你要去看演出?”
“嗨呀。”夏星炜一臉怎麼可能是因為這個地擺擺手,“我隻是看你們兩個昨天太累了,今天讓大家适度放松放松,而且今天江城大學的演出有好幾個知名樂隊,五點後來小吃街的人肯定也不多了。”
好話說完了,再來個小小的轉折。
“這不剛好其中有我最喜歡的樂隊,趁人少,不忙了,我淺淺請幾個小時假而已啦。”
傍晚五點半,結束最後一張合影。
岑溥則和顔舟在休息室換完衣服出來,就見熱心腸的小夏同志給他們點了晚餐。
而後小夏同志進行完一番充滿激勵和表揚的演講,火急火燎地跑了。
夏星炜說的倒是沒錯。
臨近六點,小吃街上的人相較白天大幅度減少。
兩人在點餐台後吃過晚餐。
見少年又開始不留給他一絲插手餘地地勤勞收拾起打包盒,岑溥則問他:“你要出去玩嗎?”
顔舟利落地給打包盒系上一個完美的蝴蝶結,看向岑溥則。
他似乎要搖頭,但不知想到什麼,最終點了點頭。
岑溥則擡手從點餐台上的盤子裡拿薄荷糖,順手遞一粒給顔舟,說:“去吧。”
少年拎着外賣袋走了。
他走後沒多久,江城大學喧鬧的音樂聲便傳到了小吃街。
晚上沒多少客人。
岑溥則坐在點餐台後樂得清閑。
臨近九點。
音樂聲停了。
店裡空蕩蕩,一瞬間變得無比安靜。
岑溥則坐在點餐台後的高腳凳上,低頭挑選油漆。
他還是決定将家裡的天花闆和牆面全部重刷一遍。
隻是刷完漆,家裡少說一周不能住人。
這期間暫時搬去酒店住嗎?
正思索,忽地聽見門口響起“歡迎光臨”。
岑溥則按滅手機,擡頭。
看見進來的人,他一愣。
少年看起來像是跑過來的,推門而入時正喘着氣。
岑溥則站起身,疑惑問:“怎麼回來了?”
少年徑直走到點餐台前。
隔着點餐台,擡手,将手中東西遞到岑溥則面前。
岑溥則垂眸。
看清少年手中東西的瞬間,再次愣住。
一款采用掐絲琺琅工藝的冰箱貼正躺在少年掌心。
鮮明的色彩描繪出一幅傍晚的城中村落。
高樓大廈後林立着未被陽光完全遺棄的低矮平房。
岑溥則愣了許久,才擡眸重新看向少年。
少年已經緩過氣來,正均勻着呼吸看他。
見他看來,少年開口:“送給你。”
岑溥則看着他久久沒有動作。
忽地,窗外“砰”一聲響。
繁星點點的夜空綻開絢爛煙花。
鮮豔的顔色映照在少年臉頰。
岑溥則像是才回過神來。
他垂下眸,擡手。
指尖在即将觸到少年手中冰箱貼時,他忽地又停住了手。
片刻後,他擡眸重新看向少年。
玄在空中的手擡起,沒有去拿冰箱貼,而是握住了少年手腕。
少年一愣。
和幾天前一樣,他本能地想要抽回手。
但不同的是,這一次,他隻是很輕抽了一下。
而後似乎是想到什麼,強行停住了動作。
就這麼站着,任由岑溥則握他手腕。
岑溥則在他臉上看到了與幾天前如出一轍的緊繃神情和輕輕顫動的睫毛。
絢爛的煙花逐漸鋪滿整片夜空。
隐隐能聽見江城大學方向傳來的一陣又一陣歡呼聲。
奶茶店的玻璃窗将一切隔絕得朦胧。
岑溥則卻在一片霧中,看到了那個夜晚他未曾注意到的。
少年绯紅的耳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