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吹動少年金發。
他折包裝袋的手一頓,看向岑溥則。
這顯然是個對他來說并不難的問題。
他回答:“因為你吃的東西好吃。”
岑溥則見他說得笃定,問他:“從哪裡得出來的結論?”
這個問題似乎變得不那麼容易回答起來。
顔舟注視着岑溥則,似乎想開口說什麼。
但最終,他隻是又指了指家的方向。
對岑溥則說:“我回家了。”
見他不想說,岑溥則也沒有繼續問。
“嗯,再見。”
顔舟回了聲“再見”,又盯着岑溥則看了會,才轉身離開。
岑溥則回到家,将買來的鮮奶冰進冰箱。
上一次買回來的鮮奶已經全部喝完,礦泉水倒是還剩下兩箱。
岑溥則拿了瓶水,關上冰箱。
視線停留在冰箱門上的冰箱貼片刻,他轉身離開廚房,回卧室洗澡。
洗完澡,躺上床。
幾乎是下意識的,點進了微信朋友圈。
意識到自己這個舉動,岑溥則有片刻愣怔。
他翻了個身。
将枕頭對折,下巴搭上。
抽象派頭像今天發的是一個小人托下巴思考的小表情。
岑溥則腦海中莫名自動浮現——小狗也有煩惱。
他往下刷了會。
熟悉的刷不到頭。
趴着有點膈,岑溥則才想起抱枕沒買。
他退出微信,點進購物軟件,再次搜索抱枕。
出來的第一條鍊接依舊是大金毛抱枕。
岑溥則盯着看半晌,最終還是沒買。
他擡手關掉卧室燈,将鬧鈴調早一個小時。
蓋上手機。
合了眼。
·
第二天早上七點半,岑溥則驅車前往岑汀覃發給他的定位地址。
他到時,發現定位地址就在顔舟居住的小區背面,離顔舟帶他去過的花鳥市場很近。
是一片比較老的早市市場,建在胡同巷子裡。
岑溥則按照岑汀覃給他發的攤位号找到老闆,順利簽下續簽合同。
走時實在架不住老闆熱情,拎了袋老闆硬塞給他說保甜的水蜜桃走。
花鳥市場在巷子頭,早市市場在巷子尾。
巷子尾出去,是一片傍河的空曠廣場。
岑溥則見時間還多,打算就近找家店吃早飯。
沿隔岸走出兩步,忽地瞥見一頭極其惹眼的金發。
江城能看見不少染發的人,尤其是大學城附近這種年輕人多的地方。
但染出來的金發和顔舟的金發很不一樣。
顔舟的金發是陽光撫過麥浪的顔色。
少年坐在河岸邊的長椅上。
他一貫背的書包搭在身側,正低頭塗塗畫畫。
岑溥則看見他時,他似乎正好畫完。
少年握着彩筆,拿起岑溥則見過好幾次的素描本對着天邊端詳片刻。
而後他蓋上本子,收好筆。
将本子和筆盒一并裝進書包。
少年起身,背上書包。
他擡頭朝前邁出一步,猝不及防看見站在幾米遠處的岑溥則。
少年怔住。
他沒有馬上朝岑溥則走,左右看了兩眼,像是在确認有沒有看花眼。
看了會四周後,重新看向岑溥則。
見岑溥則依舊在那,他瞬間快步走向岑溥則。
走到岑溥則面前,他盯着岑溥則看了會,視線落到岑溥則手上提着的桃子上。
岑溥則順着他視線垂眸。
見狀問他:“吃嗎?”
顔舟沒客氣,直接應:“謝謝。”
岑溥則提起袋子,打開,讓他自己挑。
顔舟直接從袋子裡胡亂拿了一個。
好像确信整條袋子裡所有的桃子都一定好吃。
他拿到手裡也沒有馬上吃,握着,問岑溥則:“你怎麼在這裡?”
岑溥則簡單應:“在附近辦點事,正準備找家早餐店吃早餐。”
顔舟聞言,告訴他:“我也沒吃早餐。”
岑溥則收起袋子,看向對面少年:“有推薦嗎?”
顔舟搖頭。
岑溥則便道:“那走走吧。”
早上八點多。
正是早餐店人最多的時候。
兩人挑了家人不算多的傳統早餐店,找空位坐下。
岑溥則将手裡拎着的桃子放到餐桌内側。
就看見對面少年抽了張紙,将紙鋪到桌上,而後将他捧了一路的桃子放到紙上。
接下來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菜單推到岑溥則面前。
岑溥則眼底浮上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