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溥則将頭發簡單擦幹,走出卧室。
他走到客廳,在玄關找到了正在認真擦書包的少年。
岑溥則給顔舟拿的是一套藍白的居家服。
天藍色短袖,米白色短褲。
少年剛洗過澡的皮膚比平日裡紅些。
他一頭金發俨然隻是簡單擦過,發尾還在滴水。
幾縷碎發散在臉側,水珠順着優越的骨相滾落。
少年将書包細緻地擦拭幹淨,将電腦和畫本放回,又去擦被他書包打濕的鞋櫃。
他認認真真将鞋櫃擦了個幹淨,一轉身,看到了站在客廳的岑溥則。
洗過澡的岑溥則換了身黑白的居家服。
白T恤,黑短褲。
剛洗完澡的青年,看着比平日裡要閑适些。
皮膚總冷白的人,經過熱水沖刷,多了分鮮豔的活氣。
線條分明的薄唇泛出點紅,烏黑的睫毛被水打濕後黑得更加濃墨重彩。
淺灰色雙眸靜靜望向顔舟。
那雙眸和平日裡一樣,又好像不一樣。
有水光。
漾在冷淡的眸下。
顔舟一時間忘了動作。
拎着條濕抹布,就這麼站在玄關呆呆看岑溥則。
直到窗外“轟隆”一聲巨響。
一道驚雷劈下。
顔舟猝然回過神來,開始原地變得很忙。
他看一眼被他擦得锃光瓦亮的鞋櫃,擡手摸摸已經幹淨無比的書包,最後拎着手裡的抹布,看向岑溥則。
“我看這個挂在淋浴區玻璃門的扶手上。”
岑溥則應:“嗯,就是抹布。”
顔舟很輕應了一聲。
迎上岑溥則視線不過兩秒,又移開,說:“我去洗。”
勤勞的小蜜蜂勤勞地洗幹淨抹布,出來後又勤勞地指了指鞋櫃上那鼓鼓囊囊的購物袋,問岑溥則。
“要拿去冰箱嗎?”
岑溥則沒有馬上應,他轉身看了眼窗外的天。
不過半個小時,窗外的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
風卷着雨砸在玻璃窗上,發出“咚咚咚”的響聲。
窗外大樹在風中傾斜。
如瀑的雨幕下,馬路上已經幾乎不見行人。
良久,岑溥則收回視線,應顔舟:“嗯。”
勤勞的小蜜蜂當即一把拎起購物袋。
而後看向岑溥則,等着岑溥則帶他去廚房。
岑溥則家廚房就在玄關背面。
還不到五點。
僅有一扇小窗的廚房已經黑得幾乎看不見路。
岑溥則擡手打開廚房燈,往裡走到冰箱前。
顔舟跟在他身後。
在冰箱前站定後,視線落到了冰箱上還裝在包裝袋裡的冰箱貼上。
盯着看了會,他問岑溥則。
“為什麼不拆包裝?”
岑溥則視線一掃而過。
他有短暫停頓,而後才開口回答:“防塵。”
顔舟很輕“哦”了一聲,擡手打開冰箱。
岑溥則買回來東西不少,生鮮和速食參半。
他讓顔舟把速食拿去竈台上方的儲物櫃,自己則是将生鮮往冰箱裡裝。
雖然沒做過飯,岑溥則基本常識還是有的。
他将肉類冷凍進空蕩蕩的下層,蔬菜則是直接裝在袋子裡放在上層。
裝好,他側過臉看了眼站在竈台前的少年。
顔舟還在整整齊齊地碼各類速食。
見狀,岑溥則摸出手機。
根本不用特地去搜,手機已經自動給他彈了好幾條強台風預警的新聞。
江城官方也發了居家提醒短信。
岑溥則點開地圖軟件,将軟件上的打車模塊和公共交通模塊各切換了一遍。
意料中的,公共交通全部停運,叫車功能也已經暫時關閉。
岑溥則指腹在手機上輕輕摩挲。
正好少年裝好速食,關上櫃門,轉身朝他看來。
岑溥則擡眸,與他對上視線。
思索片刻,他開口:“你出門的時候家裡有開着窗戶嗎?”
顔舟搖頭。
“衣服呢?有需要收的嗎?”
顔舟再次搖頭:“陽台是封閉式的。”
聞言,想到顔舟不是江城人,岑溥則又問:“碰上過台風天嗎?”
顔舟點頭:“小時候見過一次。”
岑普下想了想,還是跟他解釋。
“新聞報道這次台風直登江城,往年隻要是直登,江城的整套交通系統都會癱瘓。”
他将手機遞給顔舟,讓他看交通停運信息。
“你今天應該是回不去了,介意先在我家住一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