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出現的熟悉喝斥聲讓黑貓左腳踩右腳表演了一個平地摔。
這是怎麼了?
窩點被端了?
村莊廢墟由遠及近傳來打鬥求饒聲,熟悉靈性氣息接近,不等看清遠處為首跑動四處張望的人沙利葉就知道那是倫納德。
掐指一算,複方湯劑的藥效時間确實也差不多了,倫納德已經換回了自己的衣物。
果不其然,為首黑色齊肩短發的綠眼青年目光飄忽似是尋找什麼,身後是處理登記抓捕到的野生非凡者的鄧恩·史密斯和戴莉·西蒙尼以及一些他沒見過的小隊成員。
來的早不如來的巧啊,正好我需要幫手查清轉移門的目的地。
黑貓轉變姿态從容坐下,尾巴攬在毛茸茸爪子上難掩期待的一抽一抽,舉起貓爪前後揮舞,與商店招财貓雕像神似。
然而不遠處甚至還在靠近的倫納德眼裡隻有一個人形搜尋框,甚至體型很大,還是方才他們僞裝的模樣。
都走到盡頭了怎麼還是沒看見沙利葉的影子。不是叮囑過讓他别深追的嗎!
哎呀氣死我了!他怎麼老不聽我說話呢!怎麼還有隻舔毛的臭貓!
沙利葉見黑發綠眼青年一手叉腰一手并攏搭在眉上傾身前探一周眯眼搜尋。
但死活就是沒看見自己,或者說他選擇性略過了。
沙利葉正欲開口招呼他,但嘴巴開口發出的不是人聲,是貓叫……
“喵喵…喵喵喵……”
詩人……倫納德……
我在這啊……
沙利葉不禁尴尬扶額,尾巴也不拍了,但這在倫納德看來就是這貓怎麼又在撓耳朵,耳朵癢就去洗澡好嗎,真不衛生……
怎麼辦,大聲貓喵叫吸引他的注意力嗎,但怎麼感覺倫納德并不會覺得一隻貓一直叫異常,隻會覺得吵。
倫納德你真是鋼筋直男,為什麼人形有默契變成貓你就看不懂了啊!
這時落後的戴莉敏銳察覺異常跟上前,站在倫納德身旁詢問。
見這幕沙利葉黑灰貓瞳乍亮!終于找到救星了。
黑貓敏捷一躍幾步跳到戴莉腳邊徘徊,本想伸爪拽她的衣擺引起注意,但一眼見戴莉的衣服精緻昂貴頓時就下不去爪了。
隻好四爪并攏正經危坐蹲好,伸了伸脖子清了清嗓子開始有節奏有規律的喵喵叫喚。
要是沙利葉現在是人形就能看見他臉紅的像燒開了的模樣。
他極少變貓有一點原因就是不管貓做什麼從人的思維看都超級羞恥啊!更何況變回人還全光!
“欸,這貓兒。”
戴莉注意到黑貓,秀眉一挑,雙手環胸仔細觀察着,但靈視下黑貓并沒有任何異常,就是隻普通的貓咪罷了。
可稍微細想便發覺了不妥之處,在這種野生非凡者集會下怎麼會允許動物接近。
然而不等她做出行動,倫納德彎腰托着貓咪腋下把它輕松拎起。
突然懸空的身體黑貓瞳孔猛地縮小,尾巴緊緊貼着肚皮,試圖遮擋暴露的生殖器管。貓爪搭在倫納德手背不停扭動,似乎想要急切掙脫手掌束縛。
“欸,尾巴怎麼擋着……是公貓啊。”
倫納德顯然沒覺得黑貓在掙紮,反倒将它托舉的更高,歪頭眯眼觀察尾巴死死遮擋的地方。
“倫納德,它可能恐高在害怕,都炸毛了。”戴莉微微皺眉審視黑貓,強烈怪異的違和感在她心中徘徊不去。
不等細究,倫納德卻将黑貓抱在臂彎裡扭頭将殷切目光投向戴莉,碧綠寶石瞳圓睜明亮閃爍,沒在笑唇角卻是上揚的,整個人都不可抑制的散發着歡樂氣息。
“戴莉女士你覺得我養這隻小黑貓怎麼樣,雖然它看着不太幹淨但還是很親人的嘛,在這種危險的地方流浪的話說不定什麼什麼時候就挂了呢。”
你哪隻眼睛看到親人的……
戴莉無語凝噎,這貓兒見掙脫不開都打算上嘴咬人了,但不知道是不是幼貓牙齒不好,幾番要咬下去最後還是松口了。
“戴莉女士,這邊角落發現了不明衣物,上面有未知靈性氣息。”
來者手中抱着被特殊材料包裹起來的衣物,語氣很冷靜,氣質超然,這點與倫納德有些許相似。
“辛苦你了西迦,冬禮日休假一結束就大動幹戈。”戴莉上前自然接過衣物包裹檢查。
倫納德抱着黑貓湊近,盛滿好奇的黑色貓瞳和西迦.特昂對視,西迦感到一種微妙的觸動,然而下一秒卻見這貓自己移開了目光。
又一個午夜詩人?
人怎麼越來越多了,再等一會,再等一會我一定能想起來貓形态下改變語言方式的儀式。
“這是……”
戴莉解開隔絕非凡特質的包裹,是一件沾滿灰塵破舊寬大的鬥篷。
倫納德見到鬥篷的瞬間便認出來了,激動用力喊道:
“這是沙利葉喬裝的衣服!”
“喵嗷——”
是我啊——
幾乎同時,黑貓發出尖銳到有些刺耳的慘叫。衆人目光皆彙聚到它身上。
倫納德一激動就忘記了自己還抱着黑貓,手上力道不自覺一起加重,當然擠得貓咪叫喚。
“啊啊對不起對不起,不小心弄疼你了!”
倫納德重新托起黑貓,讓它兩爪搭在自己肩頭,順着脊背用手溫柔安撫。黑貓的耳朵受驚似的一抖一抖,快速抽動下似乎有一點細小亮光閃動。
心思細膩的西迦似乎發現了異常,略帶遲疑求證心态上前查看,“這是……”
“耳釘嗎?”
西迦輕輕捏着右邊貓耳,在耳朵銜接臉頰的位置上戴着一隻紅寶石鑲銀耳釘。隻是先前正面看,被黑貓耳廓的聰明毛完全遮擋,隻有從背後才能看見一點銀色釘尾。
倫納德掃過一眼耳釘綠眸驚訝微顫與戴莉面面相觑,兩人皆面露尴尬神色。
“等等,這耳釘……”
再看黑貓,三人視線不約而同集中在它身上,黑貓舔了舔嘴,眼神飄忽就是不與其中任何一人直視,簡直是心懷鬼胎的最好表現。
在重重目光審視下沙利葉尴尬的冷汗狂冒,儀式現在倒是想起來了,但他該說什麼?
“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