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了的話你也會被更多人看見吧。”
這樣顯得自己非常自戀,但是黑川看上去真的感覺愛上我了。
但我是認真的,進入高中後在赤平教練的指導下黑川的技術有了質的飛躍,并且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破釜沉舟之後心态也發生變化,整個人更加輕盈,也能夠更加積極去與隊友進行溝通。她曾經和我說自己不像之前那麼急切緊張,想着哪怕自己最終還是沒能進入超級聯賽,大不了就加入一隻像是仙台Lucens這樣的俱樂部打起。
“赤平教練說,最好還是不要去美化那條路……但是我仔細考慮過,我覺得我還是不會後悔。”
距離黑川因為秋由賽場失利而發怒到想要扇她巴掌,到現在能夠平淡接受自己眼前的路艱難無比,已經成長非常多,就像是之前種種原因未能發芽的枝蔓現在終于破土。
所以站在賽場上時,我突然感覺我不會輸。
是毫無理由的自信,就如同宮侑站在賽場上時從不認為自己會輸一樣。
我通常并不喜歡無根據的自傲,理性分析現狀才是正确的事情,這是我的性格和我的觀念。
不過,這種感覺也不賴。
特别是在我把森山友惠攔死的時候,全場發出劇烈的尖叫,我喘着氣,胸口湧動着燥熱。
大比分1-2,我們赢下比賽。三局我拿下27分,其中3攔2發,0失誤被攔。
平心而論,我們能夠勝利有泉鳥取發揮一般的功勞,不過比賽就是這樣,能夠及時調整好狀态的才能赢到最後。
嘈雜的慶祝聲在我萦繞在我耳邊,讓我幾乎聽不見其他聲音,不去在乎對面的敗隊是如何的低沉,我們自顧自歡呼着,沉湎在勝利帶來的強烈喜悅裡。
今年國體大爆冷,種子隊大阪代表在第二輪就被淘汰,宮城代表隊突進第三輪。
期間我還抽空參加電視台的采訪,雖然隻是戴上耳機簡單在鏡頭前說幾句。知道我要受采訪,新山女子的前輩們很慷慨地貢獻出各式各樣的化妝品和發型定型噴霧,甚至茂木隊長還大手一揮說她來幫我畫。我滿臉茫然地謝絕大家,完全不知道她們是從哪裡掏出的這些玩意。
就這樣來到第三天的比賽,早早退場的泉鳥取不在之後,我們有沒能和枭谷學園以及熊本八代女子高等學校碰上,事實上半決賽是她們兩個是厮殺。
第三天要連打兩場比賽,并且半決賽開始是5局3勝,對我們的體力是很大的考驗,幸運的是我并不害怕這點,感謝父母給我的這副強壯的身體。
上午三回戰對戰北海道縣,時間9:30開始,我沒能趕到比賽開場前和宮侑見一面,倒是有打電話,我隻知道他會直接在觀衆席上看接下來的比賽。因為我表現得過于欣喜所以在隊伍内又開始上演一遍八月份U18時一模一樣的情景,此起彼伏的“诶”“完全看不出”,其中還夾雜着一句“我還以為是及川……”沒說完就被人給打回去。
從來不知道我在縣内原來那麼出名,八卦滿天飛。
所以到底是為什麼這些流言中到現在都完全沒有岩泉的身影,明明和宮侑交往之後我就再也不會單獨和他們出門了,每次都是雷打不動三人行。
北海道并不是很難對付的隊伍,所以我們嬉笑打鬧着登場。
可馬上我就樂極生悲,因為對方明顯也不是傻子,不知道針對我們做出戰術調整。攔網強也同樣代表我成為一個靶子,在看穿對方是要打手出界的時候我已經來不及收手,球重重撞向我的左手手指。
我覺得很不妙,因為一股劇烈的疼痛傳來,和U18那次相比有過之而不及,我直冒冷汗,劉海也粘黏在額頭上。
這次的情況要更加糟糕,因為有鮮血從我緊握住左手的右手下面緩緩流下,一滴一滴砸在地上。
隊員慌忙圍在我身邊,赤平教練也匆匆趕來,她讓我小心松開自己的右手,然後仔細查看,随即宣告我必須去一趟醫務室,讓其他成員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繼續比賽。
“不要緊,看上去隻是撕裂。”路上赤平教練寬慰我,可我隻是頂着蒼白的臉點點頭。
我的左手小拇指一個多月前剛剛收到重創,不知道為什麼運氣這麼不好,這次又是這個拇指受傷。
萬幸,真的沒什麼大事。等走到醫務室的時候我的疼痛已經得到緩解,就連傷口都開始止住不在流血,醫務室的醫生很有經驗,三兩下就檢查出是普通的小拇指與無名指連接處輕微撕裂,撕裂程度不深,所以傷口已經開始自愈。
“我還能上場嗎?”我急切地問,剛剛在黑川和宮侑面前誇下海口,我可不想都走到這還能半途而廢。
“嗯……你是右撇子嗎?”醫生這樣問道,得到我肯定的答複後她掏出繃帶,除去包紮傷口外,把我的小拇指和無名指很緊地捆在一起。
“這樣勉強能夠繼續。不過我作為醫生還是建議不要哦,這樣不助于傷口的恢複,并且二次受傷就不好了。”
赤平教練問我真的沒問題嗎,我說我是右撇子不要緊。
不過我心髒已經沉下來,喉嚨發緊。今天的三回戰和半決賽還能靠新山女子原本的實力支撐住,但明天的決賽如果我沒辦法發揮全力,隻怕是結果不會很好看。
管不了那麼多,我深呼一口氣,平複自己的心情,鼓起勇氣繼續奔赴賽場。
不過是手指撕裂傷而已,我可以忍住。
我也可以戰勝攔網時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