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小姐,我看見了未來的我們,”她臉上帶笑,多了些生氣,更像是個相應年歲的小女孩了,“沒想到我也會有在街上閑逛的一天。”
佝偻着身子的婆婆為年幼的女孩穿上繁複的華服,小聲叮囑她莫要在大人面前失儀。侍女為她編發,戴上發簪,确認妝容沒有一絲不妥。
女孩面無表情,像個任人打扮的娃娃。
她知道自己接下去要幹什麼,也知道自己該說什麼,該怎麼做,更知道自己的未來是怎樣的“美滿”。
無趣。
她這樣想着,跟着侍從走入大殿。
太無趣了。
就沒有什麼有意思的事嗎?
女孩帶着适度的微笑,遣詞造句優雅得體,吐出對面人想要知道的消息。伴随着陣陣笑聲,她向衆人點頭示意,而後離開,再次恢複成面無表情的樣子。
無趣……該怎麼辦呢?
那當然是該找點有意思的事幹。
——在此之前,先去把瑠花的遊戲機拿來吧。
你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從背對阿國的姿态轉向了正面直視。
“阿國妹妹,你覺得現在的日子有意思嗎?”
“什麼?”
你沒有管對面的小女孩因驚訝而出口的疑問,而是自顧自地說了下去:“如果無趣,就去找有趣的東西;如果有趣,就維持着這份有趣。自己的道路,自己的快樂,都應該自己尋找,自己決定,不要顧慮這顧慮那的。”
“完全的自由——那是很好的東西。”
咦?你這樣說是不是否定了之前所有的心理鬥争?
你突然想起這是你過去所奉行的理念,一不小心說出口了。
為了表示你這十年還是有長進的,即使阿國不知道,你還是補充道:“啊,但是枷鎖也并非全然不好,還是得跟從你自己的心。”
“我……不懂。”
“……本狐也迷迷糊糊的。”
來自聽衆的回答讓你确認了自己确實不擅長說教,于是你很快轉移了話題:“話說阿國妹妹要不要離家出走,反正阿婆們都睡着了,守衛們不也就南門一隊,後門半隊,巡邏……在主殿那邊,現在可是好時候。”
“未來,是可以改變的哦。”
你一邊尋找電線的插口,一邊還吐槽着:“不是,你們這房子也太老了,連插座都找不到啊。”
“你在說什麼……為什麼會這樣清楚……你也能看到嗎?”
阿國自見面以來一直很是平穩,甚至平穩地不像是個孩子的情緒終于起了波瀾:“你也是‘天眼’嗎!”
“不是哦~隻是個路過的超直感者而已。”
你在看出小女孩沒有那意思後,也就随便地把那心血來潮的主意抛到腦後:“反正這邀請一直有效,想出去的時候就來找我吧,我想去玩的時候也會來擄走你的……啊,成功了。”
小狐狸:……什麼叫擄走啊!主殿您又不自覺用反派的詞了!
在最後狠狠拍了下插座之後,你抹了把虛汗:“終于裝好了,讓我們開玩吧。”
“源小姐……”
你用一根手指止住了她接下去的話:“現在是遊戲時間。我現在不想回答那些東西,之後再說,好嗎?”
棕色的眼帶上了溫和的笑意:“你的決定,都有意義。”
“請不要盜竊咒術O戰的名台詞。”
最後,阿國還是吐槽着接過了手柄,沒有多問别的。
——并且跟你一起玩到了半夜3點。
*
如果阿國想脫離家族的話,你會幫她的。
不是什麼同病相憐的移情,而是單純覺得她不喜歡那裡。
……不過她還挺喜歡阿婆們的,會不會脫離也難說。
嗯……如果阿國要脫離,就把她引薦給時政吧。
少年期還有天眼,靈力一定很不得了,這樣你也就有了個同世界來的同事。
穩重、守禮、是個正經人……看上去就滿足了吐槽役的一切性格特點!
你早就覺得自己該有個會吐槽的好朋友了!
每次在審神者大會上就隻能看着同世界的小團體親親熱熱,自己老是孤家寡人一個,老慘了。
陪同參會的歌仙:難道不是你每次要不就是剛下戰場滿身血就去,把人吓得不敢搭話,要不就是懶得不想去隻派我去,要不就是一邊吃零食一邊小聲碎碎念像個陰郁死宅……倒是給我反思啊!
你:對不起,下次還敢。
“主殿,剛剛對阿國大人說的話……”
“怎麼說呢……看着阿國妹妹,就會想起一些像是黑曆史照片一樣想消除卻總被阻止的東西。……不太像我吧,忘了就好。”
“主殿……”不知道腦補了什麼,小狐狸的眼睛變得淚汪汪,三條尾巴也把你的脖子團得更緊,“鳴狐、鳴狐和我都會對您好的。”
“别擅自給我一個悲慘的童年,”你一把把它薅了下來,“熱死了。”
你拎着小狐狸的後頸皮,小聲道:
“接下來小點聲,萬一吵醒一期和鳴狐他們我們都沒好果子……”
“您回來了啊。”
田丸O志的帥哥音在你身後響起,但在你聽來卻像是惡鬼低語。
你保持着拎着狐狸的姿勢,像機器人一樣一卡一卡轉頭,面前是在門口燈光下非常亮眼的兩個淺色腦袋。
“好巧啊,你們半夜出來散步?”
在你松開手的一瞬間,小狐狸就大喊着“鳴狐——”并爬到了自己真正主人的肩上。
你的現任近侍面上帶着微笑,說出了不常聽到的台詞:“有時我會迷茫,自己究竟是怎樣的表情……”
對于這個問題,你可以秒答。
是像下一秒馬上就要開始說教一樣的惡鬼plus微笑表情啊啊啊啊啊啊!!!